「我和他交往三年,他突然說分手就分手,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她坐得很不舒服,索性往長正東的床上倒去。
「誰?」他瞇起眼。
「顏序弘啊!他老是說我不知道在想什麼,說什麼我連他在銳巖上班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我的錯,害我從餐廳出去時被車撞到……」張柏瑄說起話來語無倫次,從話東接到話西。
難得的是,長正東似乎能銜接得上來,「就是被我撞的?」就說怎麼會有個女人連看都不看就跑出路面,教他想閃也沒得閃。
二父往了三年,我還以為他要求婚,天曉得他竟是要分手……我的運氣真是糟透了,每一段戀情總是無疾而終;我一點都不想要工作,我只是想要嫁個會疼惜我的男人,一個視我為珍寶的男人,可是……」她壓根兒下管他說了什麼,她只是想要將積壓在她胸口已久的痛楚宣洩出來。
「乖,別哭了。」見她豆大的淚水不斷滾出,長正東不由自主地輕拍起她的背,笨拙地哄著她。
看來,她也是會抱怨的。
她不是真的少根筋,只是沒將她真正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可是我已經好久沒哭了,哭一哭就沒事了。」張柏瑄眨著長睫,感覺他的大手很輕柔地拍在背上,不由得笑了,卻又因此滾落一大串的淚水,「你真好,會安慰我,可是我真的只要哭一哭就好了,明天就沒事了。」
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將藏在心底的難過說出來,如今眼裡的他,溫柔得像是夢境裡的王子,不禁教她感動得更想要掉淚。
「就這麼灑脫?」長正東向來不形於色的臉淡噙著一抹不捨。
「現實逼得人不得不灑脫,總不能要我死纏爛打吧?」她才不要做那種事,她要絕對的兩情相悅。
「哦?」
彷若看穿他眸底的玩味,張柏瑄眨著帶有醉意的水眸,衝著他一笑。「我們是朋友,不一樣。」正因為是朋友,他才會這樣安慰她的吧?
長正東只是默默凝視著她,卻沒再接話。
朋友?原來她想要的只是朋友,為何他竟覺得有點意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難道就因為她對自己沒興趣而傷了他的自尊?不,他可沒有那種無聊的觀念。
但,倘若不是,這又會是什麼情愫?
長正東微攏起眉頭垂首望著她,卻發覺她已經睡著了,然而串串淚水掛在臉上,佈滿教人心疼的痕跡。
哼!她居然在他面前為了另一個男人哭成個淚人兒。
長指輕輕掠過張柏瑄細嫩的臉時沾上了微溫的淚水,鹹澀的淚水彷彿透過指尖滲入他的心底數他難受。
為了這種女人難受,他到底是怎麼搞的?
收回手,長正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然而才走沒幾步又踅回來替她拉被子蓋好,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後才又緩步往外走,更不忘放輕腳步,用他自個兒都末察覺的輕柔力道合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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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電梯來到最高樓層,張柏瑄快步地走向秘書室。
長正東說如果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到秘書室找他,頂多是電話聯絡便可,但是她想要當面跟他道歉,這些話要是不當面講,有什麼意義?
她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居然在他的房裡睡著,一覺醒來卻不見他的蹤影。他肯定火大了吧?
更糟的是,她遲到了。
他竟拋下她逕自去上班,也不幫她調一下鬧鐘;算了,遲到不是重點,現在重要的是要先找到他。
昨天就覺得長正東古怪得緊,原想要問清楚的,卻在半路殺出一群程咬金,讓她到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他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她倒是挺感謝那群程咬金,幫忙緩和了兩人之間弔詭的氣氛。
只是事情依舊沒解決,而她更不清楚自己是怎麼爬上他的床,她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很怕……很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幹了什麼難以挽回的蠢事。
她可不希望因此就成了長正東趕她出去的最佳理由,雖然她相信他不會那麼沒人情味,但是……先找到他再說吧!
「你好……」敲了敲門,張柏瑄自動自發地打開門。
「張小姐?」徐慕庸一抬眼見著是她,顯得相當意外,習慣性地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有事?」
「呃,我找長先生。」她也報以一笑。
「長先生?」他不禁失笑,走到她身旁斜倚在門邊,目光玩味地打量著她。「妳都是這樣稱呼正東的?」
「是啊!」
「那他不就叫妳張小姐?」
「不,他叫我張柏瑄。」有問題嗎?
「連名帶姓?」他有些訝異,「你們都住在一起了,還這麼生疏?」
張柏瑄一愣,隨即回神,「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我和長先生只是朋友而已,你……想太多了。」
他怎麼會聯想到那方面去呢?也對,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是她記得,她昨晚有聊到她和他認識的經過,難道徐慕庸沒聽清楚?
「哦?照妳這麼說,妳是名花無主囉。」
「嗯。」儘管心裡覺得古怪,張柏瑄還是傻愣地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追求妳囉?」他再湊近她一些,邪魅的笑意噙在唇角。
「這……」她明明是要找長正東的,怎麼會聊到這裡來了?
「不能嗎?」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她扯起幾分為難的笑,悄悄地後退了一步。「我是來找長先生的,不知道他……」
她朝秘書室裡頭探去,卻見不著長正東的人。
怪了,這個時候他不在秘書室,會是上哪兒去?是有其它任務嗎?可是秘書不就是待在秘書室嗎?
「他不在。」徐慕庸露出迷人的笑,「一早就和總裁外出了。」
「哦。」對了,既然是總裁秘書,會跟著總裁外出洽公也是挺合理的,她一急,倒是忘了。
「怎麼了?」
張柏瑄一抬頭卻見他近在眼前,她微抬起的唇差點刷過他的,嚇得她連退幾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