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花車限時搶購,得要跟人搶得頭破血流才有機會得手;一種是館內隨時廣播的最後一件訊息,那就需要一點機緣,有點可遇不可求,還不一定是高檔的貨色;而最高等級的就屬咱們這一種時尚館,折扣少、議價空間小,又是限量發行,不但數量不多,更有幾樣產品可當做高級收藏品。眼前這位展經理,正是最高級的典藏限量版,對她們而言是真正的非搶到不可的高檔貨啊!」
「怎麼說?他也不過是個經理而已啊!」如果照這種說法,那每天替她送便當來的劉總裁,又該要論哪個等級?
她依舊看著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總覺得他微濕的襯衫和戴在左手上的表很眼熟,是……真的好像哦!好像剛才那個搶了她便當的男人。
「問題是他人很好又沒有架子,而最主要的是他姓展。」
「展?」
「拜託,這裡是昱廣百貨,是昱廣集團旗下的產業耶!」盧月若見著她的反應,不禁翻
了翻白眼。「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昱廣集團是展姓家族的哦!」
唐意舒的眼依舊睇著那個男人的背影,不予置評地聳了聳肩。
重要嗎?如盧月若所說,那個人根本就是遙不可及的天上星,根本不可能跟她有所交集,她幹嘛要知道他是誰?
與其知道他的身份,她更想要證實他到底是不是搶了她便當的男人。
「喂,他是總裁的堂弟耶!是來館裡實習的,改天他就會被調回總部去,你到底知不知道這種身份上的差別……」見她始終直盯著外頭,盧月若狐疑地順著她的視線探去,不由得露出詭笑。「還說你沒興趣,我看你盯得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
真是的,就說嘛,長相A級,身材A+,經濟A++,身份A+++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女人抗拒得了?
連唐意舒這種冰山美人,也多少會有興致吧!
「我有嗎?」唐意舒冷眼看著盧月若。
認識她這麼久了,難道盧月若不覺得她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嗎?
「不是嗎?」嗯……好像有點不太對,唐唐的目光似乎凌厲了一些,感覺上不像是在看情人,倒是有點像在看仇人。「要不然呢?」
唐意舒再把眼光調回去,突地見著他的側臉。他的輪廓、背影、大手和搶走她便當的那個男人全都一模一樣,而且他手上還拿著她的便當!
「是他!」她瞪大了眼。
「他?」
誰啊?
第二章
展清夆躺在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純白的天花板,腦子正在快速運轉著。
「喂,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一隻大手突地從天而降,在他的眼前晃動著。
展清夆沒好氣地撥開那隻手。「我能想什麼?不就是工作?」
他疲憊地坐起身,不雅地打了個呵欠,伸手抓來煙盒,然而一打開,裡頭卻沒有半根煙,他不禁轉頭看向謝述文,並朝他勾了勾手指。
「幹嘛?當我是便利商店啊?」謝述文拍開他的手,從身上掏出煙盒給他。「喂,一聲謝都沒有?」
展清夆沒好氣地抬眼瞪著謝述文。「我們的交情還需要說謝嗎?」他點了根煙,幫助自己把有點紊亂的思緒稍稍整理一下。
「今年流行頹廢風啊?沒事把自己搞得一副潦倒的模樣幹嘛?」謝述文盯著他下巴上的新生鬍髭,不禁搖頭。「喂,好歹是服務業,你想要搞頹廢也要有限度,要不然走到外頭,不是壞了自家產業名聲?」
「我一直窩在這間辦公室,能壞誰的名聲?」展清夆吐了一大口煙,乏力地癱在沙發上。「我都快要累死了……」
棉質的襯衫拉出不少皺褶,領口大敞,露出結實的胸膛,領帶早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而頭上的亂髮,下巴的新生鬍髭,加上佈滿血絲的眼,在在顯示他有嚴重睡眠不足的現象。
「難道……你一直都待在這裡?」謝述文坐
到他身旁。
「哦,你看出來啦?」
「才剛結束一個年中慶,你不趁現在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還有中秋檔、教師節大檔、十
月國慶檔、十一月萬聖節檔、十二月的聖誕節檔,還有年終大回饋……」光是念這些活動檔期都覺得頭痛,不過……瞧見漂亮的淨利額,上頭開心他們也開心,就是累了點。
「怎麼休息?漫長暑假裡頭有個情人節,還有個父親節,不搞點名堂,難不成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業績下滑嗎?」休息?天曉得他已經忙多久了!
「沒事那麼拚命做什麼?我聽說這一回年中慶的業績更勝往年,上頭不是高興得很嗎?」沒事擠進那麼多人,把他服務部門給忙得天昏地暗,功勞卻不是算在他頭上。
「啐,你又不姓展!」再吐了口煙,展清夆把煙按熄。 .
唉!他要的不只是業績,還要一些別開生面的手法,更需要創造出不同凡響的榮景,要不然豈不是丟展家人的臉?
「哦——展大少爺原來是壓力過大!」謝述文有點明白了。龐大的集團家族體系之下,要是不能一展長
才,就怕是要被人笑話了。
「壓力?」展清夆不禁哂笑,一雙迷人的眼微瞇。「我還不知道壓力兩個字要怎麼寫哩!煩的不是那些,而是一堆只會纏著我的蠢女 人。」
總有一天,他肯定會壓抑不了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爆發怒氣的。
「哪來的蠢女人?」
「不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專櫃小姐?」他簡直快要被煩死了。
到了這年紀,他已經不希罕眾星拱月的快感了,更何況她們是衝著他的頭銜、衝著他的姓而來的,真是俗不可耐!
謝述文點了點頭。「這倒也是挺麻煩的。」
「我每次去找廠商詢問配合意願和一些商品細節,總是會被一群無聊女子給圍住,真不知道她們的腦袋裡裝什麼,更不知道她們的主管到底是在搞什麼,居然放任她們在上班時間胡作非為。」還讓他成了可憐的受害者!然而礙於立場和身份,他又不便發火,真是快要悶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