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隨即掛上電話,有種被捉姦在床的心虛。
她心虛個什麼勁?她又沒做什麼事,不過是和自己的老朋友通個電話罷了,他幹嘛拿那種眼神盯著她看?
「你在和誰講電話?」他沉聲問。
「和……客戶。」她不是要說這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口就變成這個樣子;看著他,她就是沒辦法把實話說出口,就怕他會誤會。
他的佔有慾之強,她算是見識過了。
「客戶?」他挑眉。
「嗯……」她連點頭都很心虛,滿腦子想著該找哪個替死鬼讓她掩飾罪行。
鍾離夢瞇起魅眸來回梭巡著她不尋常的神色,勾在唇角的笑邪氣逼人,有點像是自嘲。他不相信,她單純得撒不了謊,倉皇的神色都擺在臉上了;這是和哪個客戶通電話,讓她說得這麼臉紅心跳?
她可真不賴,他忙著替她擺平事情,她倒有閒情逸致和男人聊得這麼開心。
好樣的,她不錯,真的很不錯!
「總裁?」見他笑得猙獰,她才要開口問他,便見他扭頭離去,門砰的一聲又被關上,讓她覺得莫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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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在夜裡綻現絢爛光痕,溫暖了肅涼的夜風,也吸引著在路上徘徊的曠男怨女各入其室、各尋其樂。
「我很意外你今天居然會找我出來,發生什麼事了?」在安靜的鋼琴酒吧角落裡,傳來闌歆恩微嘲的嬌笑聲。
「我也很意外自己居然會找你出來喝悶酒。」鍾離夢迴得更絕。
他一定是氣昏頭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多女人他誰都不挑,偏是找了一個最愛管教他的女人?
「既然你也那麼意外,不就代表我接受你的邀請出乎你意料之外?那我幹嘛還坐在這裡,我可不想壞了你的心情。」闌歆恩笑容依舊,壓根兒不把他的冷嘲熱諷聽入耳裡,拎起小巧的手提包就準備離開。
「我哪有什麼心情能讓你破壞。」他沒好氣地拉住她的手。
「打算說給姐姐聽了?」她笑得很媚,一張娃娃臉變得萬分妖艷。
「姐姐?只怕往後我還得叫你一聲嬸嬸哩,這聲姐姐先寄著吧!」他撇了撇嘴,一出口就沒好話。
鍾離家族的人都知道,闌歆恩之所以可以接管北恆集團,是因為她為小叔生了個兒子,儘管她和他之間並沒有婚姻關係,但在某種意義上,她勉強可以算是一家人,他叫她一聲嬸嬸是有點彆扭,但也不為過。
只是這件事她本身卻沒什麼自覺性,把自己當個個體看待,甚至殘忍地不見自個兒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唉,容他為鍾離棼哀悼一分鐘。
「你以為我都不會動怒嗎?看來你太不瞭解我了。」闌歆恩微瞇起媚眸,斂笑的粉顏覆上一層薄冰。
「我沒這麼認為。」他錯了,可不可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私底下的她為人之狠毒。「我只是覺得你為什麼不乾脆跟小叔說清楚算了?我在你們身邊一看就是十幾年,看得我都煩了,這出爛戲還演不到結局。」
「你管的未兔也太寬了吧!」她冷哼一聲。「管好你自個兒的事就行,別因為連亞蓮不理你,你就找上我。」
「你又知道她不理我了?」事實上確實是這種感覺。
「如果她肯理你的話,這麼美麗的夜晚,你怎麼會獨處?你身邊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伴?又何必找我陪你喝悶酒?」這麼一點小事,她會看不出來嗎?「既然她對你沒興趣,你從以前的女伴裡隨便挑一個不就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反正她打一開始就不看好他們,趁現在把狠話撂盡,希望他可以清醒一點。
「事情若可以那麼簡單就好了。」哼,從第二次見到她之後,他不惜排除所有外力硬是將她升到自個兒身邊來,為的是要她加強自身的能力,二來是希望自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可誰知道月亮沒得到,他倒已經先栽下樓了。
誰要他那麼歹命地看上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什麼事情都可以變得很簡單,端看你怎麼改變自己的角度。」要她擔任心理咨詢師,他肯定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如果那麼簡單的話,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單身?」他問得很故意。
闌歆恩微挑起眉,媚眸直睇向他不知死活帥笑臉。「因為我還沒有碰到可以讓我想托付終生的男人。」
「就這麼簡單?」他根本不信她的說辭。
「要不然呢?」
「不是因為小叔?」
闌歆恩瞇緊了媚眸,拎起手提包準備走人。
「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你別走嘛!」鍾離夢連忙陪笑,大手硬是再把她拉回來;還好在角落裡,沒有太多人看見他們拉拉扯扯的情況。
闌歆恩一坐下,抬頭就是一杯酒見底。「夜深了,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家,免得一張嘴賤在外頭惹來殺身之禍。」
「呵呵……」他苦笑著。
到底是誰嘴賤?他隨便捉一把就有一個可以當墊背的。
「幹嘛,你是被亞蓮那個迷糊外加遲鈍的女人給逼瘋了不成?」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何況加上她對他們兩人的瞭解,絕對不會猜錯。「我勸你放棄好了,我可以保證她對你絕對沒有好感,你就不要再虐待自己了。」
「總有一天她對我會有好感。」他相信。
反正就這麼耗著,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感動她。
「如果你真那麼有耐性跟她耗的話,今天怎麼會開口找我喝悶酒?」
「我……」可惡!他真的是找錯人了,可他又不想回頭去找那群好不容易切斷關係的女人們。「這不過是過渡時期。」
「就說你們這種天生帝王命又得天獨厚的大少爺們,怎麼可能能夠忍受等待?與其等待倒不如狩獵去。」闌歡恩笑得可開心了,連媚眸都笑彎了。「可碰上她,你偏又是不得不等待,所以悶透了,對不對?」
「我總覺得你看到我落魄的模樣,好像挺開心的。」睇著她笑得張狂,他恨恨地說:「不要把小叔加諸在你身上的事報復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小叔,也不是一出生就帝王命,我本來只是一個再可憐不過的孤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