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遐思,你身上的吻痕是怎麼來的?」他冷哼一聲,魅眸直掃過她外洩的春光,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浮現的刺眼紅色吻痕,更想殺了范克在以洩此恨。
他像被嫉妒焚身似的,一股怒火狠狠地燒燙著他週身的細胞;他是如此珍惜她,但她竟然一點都不珍惜自己。
在她心浬,他到底算什麼?
「那是他不小心……」昨天晚上她也受盡了折磨,甚至一夜未眠,她所受到的震撼壓根兒不亞於他,然而他非但不安慰她,甚至還落井下石;雖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太天真了,但她就是不想在這當頭低頭。
她不想聽到他這麼無情地批判她的朋友。
「不小心?哈,原來這種事情也可以不小心的……」他突然放聲大笑,魅眸冷冷地睇著她。「原來你挺能容忍這種不小心的!」
他倏地擁緊她,放肆地吮吻她雪白的頸項,甚至是滑嫩的胸口,欲狠狠地掩蓋過她身上刺眼的紅痕,恣意地在她身上摩挲著,粗獷地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記號,全然不理睬她的極力掙扎。
「住手,我不喜歡這樣!」他拉下她的衣服一吋,她就又用力地拉上一吋,全身戰慄不止,酥麻的碰觸沒有半點的溫柔,教她只想落淚。「我討厭你!」
鍾離夢粗喘著,斂眸睇著含淚欲泣的她,恨恨地道:「我想吻你不行,那個男人吻你,你卻說是不小心的,那我算什麼?和你交往的人到底是誰?或者應該說,打一開始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和我交往,不過是礙於我的威脅而屈服我,對不對?」
她可以接受那個男人,卻不允許他碰觸她,這是否意味著她根本就不喜歡他?他早該看清楚這一點,但是他沒有;非但沒有,甚至還把她的屈從解釋成溫順,他只是假裝不知道她根本無法對自己心動!
「我……」或許打一開始是這樣子,但是現在……
「倘若無意交往,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不是嗎?」啊,還是他一廂情願地沒有給她機會呢?他早該知道她的性子就是拒絕不了人,早該知道她溫柔得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人,是他沒有給她機會拒絕吧!
「不是……」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你知道嗎?」他湊近她耳畔輕聲道:「除去我的身份和地位,我也不過是個男人,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而你這種半調子的溫柔真是教人厭惡透頂!」
「總裁……」她從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這種比憤怒還要絕望的感覺。
「再見。」他推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呆坐在地板上,壓很兒沒在意自己胸前已經春光外洩,只是一直思忖著他說的話,思忖著這一年來的他……
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壓根兒不瞭解他。
她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單方面地接受他的溫柔和寵溺,很習慣他突然介入她的生活,習慣他在身邊無微不至的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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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嗎?我竟是如此可悲。」
他的聲音帶有濃濃的笑意,但笑意裡摻雜著自嘲的成分居多。
闌歆恩冷眼瞅著一大早就在總裁室喝悶酒的鍾離夢,有點意外一段戀情可以讓他毀了自身的原則;他一向不在公司裡喝酒的,但現在甚至只要一打開門,就可以聞到迎面而來的酒味。
還好夜已深,公司的員工都下班了,要不然可丟人了。
「別喝了,這樣一點都不像你。」闌歆恩走到他身旁,取走他手中的酒,順便沒好氣地把桌上的酒瓶一併沒收。「你是專程請我來看你糗態的嗎?」
「糗態?」他躺在沙發上吃吃地笑著,那是酒鬼一貫的笑法。「你知道嗎?要扮演一個完美無缺的人有多累,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了,你又怎麼會知道這樣子不像我?」
而且現下不管是什麼樣子都無所謂了,對不對?
「只是失戀而已,不要搞得一副世界末日的窩囊模樣行不行!」闌歆恩歎了一口氣,在他身旁坐下。「喂,先說好,我不會安慰人,你不要巴望我會安慰你。」
「嬸嬸……」
他像個撒嬌的小孩般直往她身上蹭去,沒有任何企圖,只是想汲取一點溫暖,要不然他真的快失溫了。
或許是他沒有把投資報酬率算好吧,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資金全都投注在她身上,結果只落了個血本無歸;現下他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一樣,說是世界末日又何嘗不是最貼切的詮釋?
「啐!誰是你嬸嬸。」她毫不客氣地往他頭上打下。「是你自己沒把風險算進去,又沒好奸經營這段感情的,現在落得一無所有能怪誰?」
「你的意思是說全都是我的錯囉?」是嗎?
他應該不要約束她,要放任她;應該不要太愛她,要放棄她?其實他並不怨恨付出的感情沒有得到回報,只是心痛她並不愛他。
她可以接受別的男人碰觸,卻唯獨不准他親近,這算什麼?
只要是男人都會受不了的,不是嗎?
因為愛她才會想親近她,才會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摟進懷裡,才會忍不住地渴望佔有她;倘若不在意她,他還管她心裡有誰?
就是因為過分在意,他才會覺得受傷。
但她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一點都不懂,而且根本不曾用心地瞭解過他,這就意味著她根本不在意他。
「不然呢?難道是我的錯嗎?」她輕撫著他的髮絲。「早就跟你說過了,亞蓮很特別,就跟個史前人類沒兩樣,你那種方式她肯定吃不消,如果你還想擄回美人心的話,肯定要改變你的作風。」
「你是建議我不要放棄嗎?」雖是微醺,但他的意識還清楚得很。
「那是我很難能可貴說出的安慰話,你不要當真了。」話是說了,但不代表她一定要負責任。
「那我該怎麼辦,到底是要放棄還是繼續?」他合上魅眸,感覺她的纖指在自己的發上游移,讓他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