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秦醉陽因為她而壞了名聲、壞了信譽。
他根本是笨蛋、傻子,再不然就是瘋子。
這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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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外頭那位小姐堅持要見到妳才肯離開。」
「妳沒告訴她,我已經睡了嗎?」楚華容一手端著一杯熱茶,另一手翻著一本時尚雜誌,頭也沒抬的說。
「有,我說了好幾次了,可她還是不肯離開,現在外頭開始飄雨了,雖然不大,但淋久了還是會生病的,再這樣下去,我擔心那位小姐會受不了的。」傭人有點同情的說道。
楚華容心裡閃過一絲猶疑,但還是讓她很快地抹去了。「是她自己要站在外頭的,沒人逼她。」
方旋雨找她,還不就是為了秦醉陽把她辭退的事,這件事她不想再討論,更不想見她。這些日子,劇組因為她而鬧得亂烘烘的,她說什麼也不會原諒她,何況以她的身份,也沒有必要見她。
「可是小姐──」
「妳再去告訴她一次我睡了,如果她再不離開,就要叫警察請她離開,還有,妳告訴她,那件事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請她不必再浪費時間,懂嗎?就算她在外頭站上十天十夜,事情也不會改變。」
歎口氣,傭人點點頭,躬身退了下去,「是的,小姐,我這就去告訴她,請她馬上離開。」
傭人離開的同時,楚華容也擱下手邊的雜誌,走到窗台邊拉開窗簾一角,看著一樓大門外的街燈下那抹孤單卻堅決的身影。該怎麼說呢?她該佩服她的毅力,還是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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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開了,方旋雨驚喜的抬起頭來,以為楚華容終於願意見她一面,可笑容卻在下一秒鐘掩去──
「這位小姐,妳還是回去吧,我們小姐真的睡了,不過她要我轉告妳一聲,說那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請妳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如果妳再不走,我們可就要請警察來了。」傭人照實轉達女主人的意思。
方旋雨一聽,有些沮喪的蹲下身,將被雨打濕的小臉輕輕地埋在腿間,「叫警察就叫警察吧,我今天非得見到楚小姐不可。」
「小姐,妳這樣會生病的。」
再度揚起小臉時,方旋雨的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她起身,彎身向這位老傭人道歉,「真的沒關係,不好意思,害妳這麼晚了還不能休息,不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得親自見楚小姐,希望妳可以體諒,並原諒我的無禮,真的對不起。」
算準了楚華容不愛鬧新聞的脾性,方旋雨跟她賭了,看是自己的韌性強,還是她的耐性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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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過來把她帶走吧。」
睡夢中的秦醉陽被一通電話吵醒,電話一接通,就聽到楚華容那無奈又冰冷的聲音淡淡的透過話筒傳到他耳邊。
「她?誰?」頭還有點昏沉,風笑海那罈陳年老酒的份量不輕,有讓人暫時忘卻煩心事的作用,這幾日,他美其名是為了捧那罈酒的場而天天上幸福酒吧報到,事實上只是為了借酒澆愁,消除心上那怎麼也抹不去的清麗身影。
「還會有誰?誰可以讓我在三更半夜還敢勞動秦導演大駕?」楚華容有些失笑,苦澀的心情在夜半時分更顯清明,說出口的話少了白日的理智,更少了一點女人的矜持。
是她嗎?方旋雨?
哈!目前這世上大概只有她這個女人可以勞動他在大半夜還開車出去接人!不過,是她嗎?她為什麼會在楚華容那裡?
「不懂。」他嗓音變得有點沉、有點悶,昏沉的腦子卻在瞬間清醒。
「方旋雨她已經站在我家門外一整夜了,你不過來帶走她,她可能再過不了多久就要上醫院掛急診了,我話說到這兒,要不要來你自己決定,晚安,我要睡了。」
電話被掛了,嘟嘟嘟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秦醉陽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擱下電話,迅速起身套上衣褲,拿起車鑰匙飛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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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
方旋雨的衣服濕了、身子濕了、臉濕了、手濕了,全身上下無一處是乾的,她冷得直打哆嗦,在原地跳上跳下好幾十回,直到覺得暖了、累了、倦了,再也沒力氣動了,她才停下來。
可一停,頭就覺得暈,身子就覺得冷,膝蓋也發了軟。
不行!得繼續跳!跳著跳著,方旋雨看著口中呼出的白煙在空氣中串成一圈圈的,覺得煞是可愛,竟傻氣的笑了。
秦醉陽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飄雪,這丫頭會乾脆在地上堆起雪人來玩,好分散她的注意力來抵抗冰冷。
傻女人!就為了一個小小助理的位子,就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了嗎?果真如他所以為的,她熱愛極了她的工作?她就真的以為他會這樣放任她消失在這個圈子裡,而不伸手拉她一把?
只要她想要的,他給得起的,他都會大方的給,只是……聰慧如她,他得小心的呵護她小小的自尊心,不讓它輕易受傷。
是吧?他在寵一個女人?好像是這樣沒錯。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想要寵她、保護她……
就算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也無關緊要。
大方嗎?只有他自己清楚絕對不是這樣,他只是謹慎、害怕、不安……
「妳在幹什麼?」
柔柔的嗓音輕悄地在深夜的大街上響起,就近在她的耳畔,這聲音的主人……她不是不小心睡著了,正在作夢吧?方旋雨停止傻笑,忘記了空氣中的冰冷,驀地回眸──
果真,秦醉陽那高大迷人的身影就立在街燈的另一邊,還來不及細看,還分不清是夢是真,那高大的身影已朝她大步走了過來,脫下身上的寶藍色風衣蓋上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