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沒拍到,明年還有不是嗎?」喬依軟言勸著。「我知道你工作認真,想把事情做得完美,但生病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人會怪你的。」
「我會怪我自己。」歐陽競開始拗起來。
「好吧。」喬依撂狠話。「如果真的這樣,那你睡吧,看明天起床會不會好一點。」她幫他蓋緊棉被。「我先回去睡了。」
「別走。」他抓過她的手掌,貼在他熱燙的臉上。「妳不要不管我……」
喬依瞠目。這個大男人正在跟她撒嬌呢,她怎麼捨得放下他?
「親愛的,我陪著你,你好好睡。」她哄著他,看他慢慢閉上眼。「我不會走的。」
歐陽競就這樣緊緊拉著她,跌進他的夢境。看他的呼吸漸漸平穩,喬依微笑了。
她喜歡這樣被他依賴著,雖然經過顏家凱事件後,她發誓再也不對任何男人付出,可是歐陽競不一樣。
她願意付出她僅存的東西,就算沒有回報,她清楚自己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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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剛剛露出一點光,歐陽競從沈睡中緩緩轉醒。
他忽地意識到自己手裡仍握著一隻軟軟的小手,睜眼一看,喬依正俯在床沿酣睡。她身上蓋了件大衣,看起來有些疲倦,大概是累到睡著了吧。
昨夜病了,他需要一個人在他身旁,只有她,對他不離不棄。她讓他覺得自己像流浪已久的船舶,終於找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身體還有些熱,腦袋也仍有些暈眩,他半瞇眼,看到一絲陽光從窗外透進,還有鳥兒清脆的鳴叫。
他想起昨夜的夢裡,有綾綾,也有喬依,她們的面孔交迭著,重複出現在他的夢境裡,可是夢裡的他,所有的微笑,都是因為喬依。
歐陽競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出走了,他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專情,可是喬依像水,她的溫柔悄悄滲入他的心扉,讓他明白自己對愛情原來有多飢渴,喬依給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能給他的,就算是綾綾也沒辦法。
他唯一只為綾綾敞開的心房,現在又開啟了一道小門,那小門透進了溫暖的微光,只讓喬依一個人進入。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別傷害這可愛的女人。
歐陽競下了床,將喬依輕輕抱到床鋪上,她慢慢睜開眼,近距離看見歐陽競的臉,嚇了一跳。
「你醒了?」趕緊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你還會不舒服嗎?」
他搖搖頭,將喬依壓回床上,讓她枕在他臂膀。「我沒事,謝謝妳。」其實他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可是看見喬依疲倦的臉色,再怎麼不舒服,他都得撐著。
「真的沒事嗎?」她好擔心的口氣。
「沒事。」他安撫她。「好好睡一覺,等妳醒了,我們就回去吧。」辛苦妳了。
「那豐年祭沒拍到不要緊嗎?」她還是擔心著他的事,昨晚他堅持了好久。
「沒關係,明年再來吧。」
他親親她的髮梢,再親親她的額頭,看見她眼底下的黑眼圈,歐陽競竟然覺得好捨不得。
「好。」他難得的親暱,讓喬依受寵若驚,躺在他強健的手臂上,她失神了。明年,她還會在他身旁嗎?想到這個,真讓人憂鬱。
可是,此時他就在她身旁,一直以來她想追求的安全感,不就是這樣嗎?
縱然只有一瞬間,她還是得到了。
第十章
回台北的路上,喬依小心翼翼地握住方向盤駕駛著,一旁的歐陽競蓋著厚外套躺在副座,看她冒著冷汗、肩膀僵硬,他忍不住笑了。
「慢慢開,沒事的。」他出聲安撫她。「我都不緊張了,妳在緊張什麼?」
「不要跟我講話啦!」喬依眼睛眨也不敢眨,瞪著前方路況。
「好好好。」歐陽競倒是一派輕鬆。「妳一定是很少開車,回到台北要好好訓練,我的車隨便妳拿去開。」
「不用了。」喬依驚恐。「坐捷運方便又舒適,台北車多人多,太可怕了。」
「沒關係,我信任妳。」他凝視著喬依的側臉,微笑。「對男人來說,車就像老婆一樣,妳對我來說,比老婆更重要。」
「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一時恍神,溫熱的感動漫過胸腔,突然得到一種歸屬感。
「因為……」歐陽競頓了頓,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大概就像是我說的緣分吧。」
剛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她出現了。她聰明又有趣,跟她相處總是有太多驚喜,那是一種默契,他感謝喬依一直對他不離不棄。
不只是感謝,對她的感覺慢慢清晰,強烈得讓他心驚。
像現在,靜謐而狹小的空間裡,他卻覺得舒暢。喬依的神情映入他眼簾,她正努力地保護他的安危,而他可以暫時放下肩頭重擔,將自己全部交託給她。
他漸漸愛上這種感覺,他依賴著她,那是種從未有過的安定感,他才發現沒遇到喬依前,他原來總是漂泊。
「我不懂緣分。」喬依黯下眼色。
當然,她遇到歐陽競時,就清楚明白他心裡早有別人,可是喜歡這種事擋也擋不住,騙也騙不了。她愛上他,也是自己無法控制的。
現在,他對她說,她比自己的老婆重要,是什麼意思?
也許,他只是寂寞了,剛好她出現,填補了他心裡的缺口吧。
她一定得這樣想,不論他說了多麼讓她感動的話,她也得在心裡打折把,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或許就不會那麼容易失望了吧。
可是,為什麼,她此時竟開心得想哭?
「我也不懂。」歐陽競歎氣。他的心裡還是有綾綾的影子,沒辦法一時間抹去,他怕對不起眼前這個好女人。
但他不想選擇逃避,等回到台北,有件事,他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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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競提早回台北,可憐為了工作幾乎全年無休的他,多出來的兩天假,剛好用來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