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是掉入某種異次元空間來到古代,但是以現況看來,依這頭長到腰間的頭髮……他想或許是由於車禍的撞擊過大,導致靈魂彈出體外而來到古代。
很誇張對不對?
連他都不信,卻又不得不信!
「不知先生有何高見?」劉玄德呷了一口淡茶又問。
「嘎?」蜀倥茗呆愣一下。他哪裡有什麼高見?他連江陵和夷陵到底在哪裡部不知道,要他有什麼高見?他甚至連自己現在所踏的這塊土地,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要他如何有高見?倒不如自求多福吧!
可是,依他的現況,真能如此輕鬆嗎?
儘管他不想參與這一項演出,但是他已經站在這個龐大的舞台上了,他能夠置身事外嗎?
「先生?」劉玄德以為他沒聽清楚,不禁又輕喚一聲。
「這個嘛……」等等,先讓他想想。他記得江陵好像是在湖北,而之前所見到的江水,應該就是長江了;在這個時代裡,他所說的兩座城,彷彿真是守住荊州的最佳要點。
他記得曹操敗於赤壁之戰而撤回北方,沿線回到北方時,在每個重鎮並沒有留下大批軍士留駐,倘若真要拿下這兩座城,應該不算是一件難事;而號稱周郎的周公理必是看透這一點,由此可見,在古史中所描繪的周郎,想必並非只是誇大渲染,而是有著真材實料。
不過,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呢?
他專攻的是商學,歷史之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記憶,他根本不記得這一段歷史;他只是為了應付考試而記得這個時代裡發生的幾件大事,其餘他都不記得了,如此一來,要他如何安排未來?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和周公瑾會上一會,看看這個最後敗在諾葛孔明手下的周公瑾到底是生得啥模樣。
不過,那也得要他先把這一切都想清楚了再談,是不?
既然要做,他定是要做到最好,要不然他可以就此放棄;唉!不認命也不行,畢竟他現在是諸葛孔明,而不是蜀倥茗。
「如何?」
「我認為……」呃,該怎麼說才不會議他心生疑竇?倘若說錯了,他會不會就這樣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主公,現下不過是申時,不如先用過早膳再作定奪。」黃綬見相公面有難色,不禁替他打起圓場。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劉玄德輕笑著,不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相公,我去取早膳。」
見他暗自鬆了一口氣,黃綬也不點破,逕自以為他是因為連日來的疲憊才會稍變了性子。起身之後,她便走到帳外取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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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倥茗昭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生一種古怪的情懷。
是他的錯覺嗎?怎麼總覺得她好像是故意支開劉玄德的?可是在這個時代的女人,會有如此高竿的應對手腕嗎?
他實在不想做兩方比較,但是他真的覺得方纔那一幕,像極了他帶著姚織儀到外頭應酬時的對應手法;不知道是纖儀聰穎萬分,還是極了
解他的想法,總是可以適時地替他解圍。
因為她們兩人太過於相似,遂他總是會下意識地將兩個人擺在一起比較。倘若是以往的他,絕對不可能注意到姚纖儀和她之間的相似,甚至是對待他的方式;只因他壓根兒不喜歡姚纖儀,所以打一開始他就沒認真瞧過她一眼,只是純粹把她當成工作能力極高的夥伴罷了。
可是自從大哥提起要他娶姚纖儀之後,他登時發覺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只是想起她要作啥呢?他自己也不明白,尤其他的身邊又有一個酷似的人。
荒唐的是,他的心底竟然泛著一種宿命的感受。
自從他開始說服自己是靈魂投宿在諸葛孔明的肉體之後,他慢慢的接受了以往嗤之以鼻的因果輪迴,而拋棄了佔據他心靈的科學之說;畢竟他已經站在這個上古時代,儘管他不想相信也不行了。
倘若說黃綬是姚纖儀的前世,而諸葛孔明是他的前世,不知道成不成立?可這之間的牽絆,實在是徹底地將他把科學奉為生活的觀念給擊潰了,很難不讓他多做其它的聯想。但是真有這種事嗎?
若真是如此,要他如何解釋原本存在這個軀體裡、屬於諸葛孔明的靈魂跑去哪裡了?若依宿命論,靈魂應該只有一個;儘管歷盡千世,應該也只有一抹靈魂,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或許諾葛孔明早已經在大戰中死了,而在重重轉世之中,他停留在二十一世紀裡,湊巧地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經由靈魂的共鳴而穿越時光跑進這個肉體裡,然後再由他扮演著諸葛孔明的身份。
那麼,他豈不等於是諸葛孔明,亦是蜀倥茗了?
太荒謬了,要他怎麼相信這些事情?
原本就有諸葛孔明這個人,而在他死後,再由未來的他來到這裡接替他。而後他得在這裡到老嗎?
這是什麼爛理論?
「他媽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蜀倥茗終於壓抑不住這幾日來的痛苦折磨,仰天暴喝一聲。
適巧的,黃綬端了早膳進來。「相公?」她驀然一愣。
她未曾見過他如此猙獰地仰天大吼,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連忙將早膳擱在矮几上,走到他的身旁。
「相公是為了公理大人之事煩心嗎?」她微蹙柳眉仰望著他。
「我……」呃,基本上他已經把那個人給忘了,他會如此憤怒是因為身不由己的無奈,而且無法確切掌握的自己,令他感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恐慌。「不是這樣的。」
時間和空間在他的眼前閃出兩具重曼的軀體……他登時想起,好似每次他發脾氣的時候,他的身旁總會適時地出現一抹不曾注意過的淺影。
「相公,你不是都告訴綬兒,這世上沒有你不能掌握之事嗎?即使今兒個要三分天下,亦是你特意擺出的格局,你又何須為了眼前這麼一丁點的不如意而耿耿於懷?」黃綬放軟嗓子,連神態都跟著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