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早已知道兀荊是外族的大將,衝鋒陷陣、斬兵除將,對他來說,幾乎是他該做的本職,為何她會覺得憤怒?
大明頹喪,可是每個大明子民心知肚明的事,但也沒有人會希冀自己的國家就此滅亡,更不該是毀於外族之手,不該是為了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而滅!
「這戰場之上豈有道理可言?」這句話說得很無奈,他不知道在玉瑾瑜的心中,她是如此執念自己的國家。
「樣無意義的殺戮,怎會是一句搪塞的話語可帶過?」這樣的殺戮遠在幾年前的文府裡,她便目睹一切;為何總要無端挑起這般的戰火,徒讓百姓陷入危險之中,生命彷彿朝不保夕?
「誰說無意義?當年若不是大明的先皇將我族驅逐於邊關,今日我族也可不用受這雪酷冰天之苦;你道有誰喜愛這般的酷寒?」這蘊藏已久的怨氣一出,兀荊韃更是怒氣衝天。
大明的子民受到殺戮討伐,他的族人不也是如此;怎麼黑髮黑眼睛的是人,紅髮綠眼的卻不是人?
他當她懂得這般的淒苦,她卻這樣的駁逆他!?
第8章(2)
兀荊韃手一伸,蠻力一使,將玉瑾瑜拽至自己的懷裡,不由分說地扯裂她的衣裳,將她的肚兜扯下,褻褲拉下,隨即覆上自己剽悍的身軀,讓她不得動彈。
隨著他急遽的擺動,淚水更如雪水般化在兀荊韃捧著她的大手上;是為他的鹵莽而哭,是為他的強悍而哭,更為他滿腹的辛酸而哭。他的心意,她該是懂得,她卻又如此出言傷他……
有誰願意讓自己的人生操控在一場場無情的戰火之中?她該懂的,她卻如此傷他!這是時代的錯,是居上者的錯,千錯萬錯,都不該是他的錯;是命運驅使他這樣的生長,他只是接受了這一切的安排。
「兀荊……是瑾瑜錯了……」她將瘦弱的手環著他的肩,將臉偎枕在他的肩頭,滿臉的歉意,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
兀荊韃猛地停下腰間的動作,睜著一雙眼眸像是乞憐一般地凝睇著她。,你別離開我,千萬別離開我。,
戰場上,不是殺人,即是被殺,這樣的痛苦,像是毒蠱一般地打入他體內,每每在戰役結束之後,引發他心中最酸楚的痛。
若是簡單的談判即可換來永久的和平相處,他又何樂而不為?可這世間事,並不是能盡順人意。
是時勢所使然,讓他不得不如此;若每一次的鮮血流盡能夠換來共處的和平,他又何不捨?
「兀荊……」
此刻,她更說不出口,她不敢跟他說她要走,不敢跟他說一待孩子生下,她便要走了;她甚至不敢同他說,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她將玉足攀上他無贅肉的腰,好讓他每一次的推入,能夠更深、更接近她;這一刻,她也不願再多想其他。
「瑾瑜,待戰事平定,讓我帶著你四處遊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好否?」兀荊韃將厚重的氣息吐在她的玉顏上,像是暖風輕拂在她臉上。
「好……好……待戰事平定……」她說謊了,第一次昧著良心、口是心非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言。
待戰事平定之後,想必她也不在這裡,這些話只是想要給他一點安心的謊言;若是不走,只怕他連命都留不到戰事平定之後。
很苦,真的很苦,如此兩情相悅的人,卻終要各自飄零……
「瞧你今日氣色不佳,我同術裟向大夫要了一些藥引子,熬成湯藥,你喝一點吧。」苗袈溫柔的說道。
玉瑾瑜呆愣著,一早,兀荊韃忙著戰事裝備去了,留下她一人,滿腦子淨是胡思亂想,仍舊找不出一個最適合的解決之道。
是的,她想留下來了,經過一夜的掙扎,她告訴自己,她真的想留下來,儘管前途暗潮洶湧、殺機四伏,她也不想再逃避了。若是要留下來,怕是拿兀荊的命在玩哪,她已難決定了。
走?
不走?
好難呀!
還好苗袈同術裟怕她無聊,特地來陪她聊天,否則她可真是快要想破了頭,也找不到一個好辦法、一個好抉擇。
「苗袈,真是謝謝你了。」玉瑾瑜作勢要自炕上起身,卻又被苗袈壓回炕上。
「你好好地靜養,若是你有了什麼閃失,苗袈可真是無法向將軍交代。」瞧玉瑾瑜乖乖地半躺在炕上,苗袈才又退回炕邊的小几邊。
「是呀!」術裟也附和道,同時端著剛熬好的湯藥至她的面前,「快點喝吧!」
「趕緊趁熱喝下吧!」一旁的苗袈也跟著鼓舞她喝下。
玉瑾瑜倍感窩心的看著她們,注意到苗袈的氣色顯得有點蒼白,和昨日相比,相差甚遠,心中正納悶著,而這湊在鼻間的味兒,似乎有所不同。
這味兒,像是麝香!
「苗袈,我瞧你今日氣色不太好。」玉瑾瑜柳眉微蹙地盯著苗袈。
「我……昨兒個有點睡得不好。」這話一問起,苗袈的臉色益發蒼白嚇人,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像是在掩飾什麼。
「苗袈姐姐昨兒個確實睡得不好,我瞧她夜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像是睡得極不安穩。」
嘴裡說著話,術裟仍不忘以眼示意玉瑾瑜趕緊將溫熱的湯藥喝下,否則,苗袈姐姐特地起個大早所熬的藥就要白費了。
「快喝吧,涼了可不好。」瞧玉瑾瑜沒有想喝下這碗湯藥的念頭,苗袈忙不迭地催促著。
玉瑾瑜的視線來回在苗袈和術裟身上梭巡,像是已經看出端倪,找出癥結,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問題。
「你們可知戰事已發,將軍即將前往戰場?」為了不讓自己被迫喝下這碗有問題的草藥,遂而道出兀荊的事,想必她們必會為兀荊的事情而分開注意力。
「戰事?」苗袈和術裟異口同聲地道。
「是,好像打明兒個起,將軍便要移至邊關。」
「這……事不是剛停,為何還會有戰事?」苗袈微顫著身子,極為不願聽到這樣令人驚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