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他們都不說話了,氣氛尷尬著。
「卡促是義大利髒話。」韓德綸的心亂糟糟地。
「嘿……你又知道了。」她吐吐舌。
他揉揉她的頭。「女孩子怎麼可以罵粗話?」
「又沒人聽得懂。」筠雲往後一躺,懶在沙發上,歎口氣,側著臉瞧他。「下次學希臘話,用希臘話罵你,你總不可能連希臘話都懂吧?」
既然他轉移話題不肯面對她的感情,她也配合地不再窮追猛打。唉,算啦,勉強下了。筠雲苦笑,感到悲哀。
韓德綸忽然講了一句希臘話。
筠雲驚訝:「什麼?希臘話嗎?你也會?!什麼意思?是粗話?」
「不是粗話。」
「那是什麼?」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低聲道:「意思是……漂亮可愛的。」
筠雲是漂亮可愛的,尤其是今晚。筠雲是熱情窩心的,尤其是今晚。
筠雲是以為很遠但原來很近的,是以為下行但結果讓他好意外的,意外的溫暖……他欣喜著。
韓德綸下了決定,人生總要冒險一次,也許筠雲就是他的大冒險。他靠過來,臉靠近她的臉,又對筠雲說了一次溫柔的希臘話,然後吻了她……
不因為衝動,他是真的心動。在這麼狼狽時,多奇妙,他看見筠雲的美好。她下優雅,有些暴躁:她不莊重,常常粗魯。她做事草率,講話輕率,然這些笨拙的粗糙的態度,反而突顯出她的真誠可愛。
那麼不壓抑了,就放縱一次好嗎?這次跟感覺走,這次他不要理性思考,不要邏輯分析,他問自己--
好嗎?
好。
HAppy?
Happy。
是,吻著她柔軟的唇兒,Happy,有何不可?
筠雲愣住,跟著狂喜地抱住他。他加深這個吻,將她按倒在沙發上。
沙發上方,牆前,安著壁燈,綻著柔黃的光,映著他們。
筠雲沒有掙扎,慾望好自然地來到了。
他們愛撫著彼此的身體,這是她的初夜,雖然他剛剛失戀,儘管有可能,他也許是一時衝動,她或許是陳書亭的代替品,可是……當那雙強壯手臂抱到她,他的身軀壓住她,那一秒,她立刻身體癱軟,來不及思考,就先快樂地沉淪了。
他們窩在沙發,身體貼著身體,他解去彼此的衣服,與她裸身相擁。她的背擠壓著皮沙發,他的身體、他的肌肉、滾燙的皮膚擠壓著她。她的身體因為他的重量陷進沙發,而他正試著要投入她熱著柔軟著的身體。
客廳沒開燈,只有沙發這邊亮著。他們在昏暗裡摸索彼此,感應著彼此的髮膚。
一會兒後,他佔有了筠雲的身體。筠雲毫不矜持,對他敞開身體。一開始有些格格不入,但很快地,他緊密親匿地嵌住了她的身體,與她結合。
他們裸身相擁,筠雲柔白的腿圈住他,他深入她的潮濕地,感覺自己顫慄著,亢奮著,被她熱情容納。
這甜美的可愛的女孩,這義無反顧愛他的女孩,被他拒絕N次,還是執意等他回顧。
韓德綸細心地愛撫筠雲,帶領她嘗到了慾望的滋味。他在她舌尖嘗到紅酒的甜味,在她柔軟的皮膚嗅聞到她慣用的香水味。她稚嫩的身體像一汪熱的海洋,蘊藏著豐沛的情感。而當他吻她的頸子,嚙咬她的耳垂時,她毫不隱藏地敏感得呻吟,那是最美妙的聲音。
韓德綸在陳書亭處,愛得理智節制。
可是今晚,在筠雲的懷裡,他愛得放肆,最後瘋狂且迷惘。
筠雲太敏感,她的亢奮是這麼明顯,當她高潮,她的內在緊抓住他,同時指甲抓傷他的背脊,他在那一秒,將全部給了她,也在那一秒,丟失了心。
結果他們度過了奢侈的縱慾的夜晚。
在沙發纏綿過一回,後來回到房間,他又忍不住要了她。
最後兩個都迷迷糊糊了,抱一起,睡沉了。
翌日,筠雲醒來時,已經中午。
她在韓德綸巨大的床鋪上滾了兩圈,趴在床鋪,臉埋在枕頭裡,嗅聞著心上人的氣味。他慣用的洗髮水,帶有淡淡的杉木味。
筠雲跳下床,將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韓德綸一定去上班了,筠雲去看了他的書桌、餐桌、客廳茶几、玄關處的鞋櫃,每個可能的地方……
沒有,他沒留紙條給她。
正午時分,強烈炫目的陽光灑進客廳,應該很熱的,但因為韓德綸住處的空調,設定在恆溫的二十七度,筠雲反而感到有點冶。她鑽入浴室沖澡,打開化妝鏡,裡邊是女用的香水和梳妝器具,還有質感高檔的髮夾。
砰!筠雲關上。
再看看洗臉台旁的盥洗用具--
漱口杯裡,兩支牙刷,一白一藍的依靠著。
毛巾,也是一對的,同樣的花紋,不同的顏色。
筠雲感覺悶,她快速地沖完澡,在玄關處,找到她的包包。同時也看見幾雙女鞋,櫃子上還有他跟陳書亭的合照。
筠雲將照片拿近端詳了一會兒,放回去,她歎口氣,雖然此刻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可是感覺好擁擠。
筠雲離開,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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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亭跟主管開會,遞出栽培筠雲的企劃。
當她上台講解企劃時,發現主管和同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結束會報,去茶水間沖茶,在門外聽見同事們的對話--
「你也聽說了吧?陳書亭老是巴著戴經理,又是吃飯又是約會。戴理哲該不會是看上她了?」
「她不是有個律師男朋友了?」
「拜託,戴理哲ㄟ,她那麼勢利的人,有更好的追會放過嗎?」
裡邊傳來一串的笑聲,陳書亭氣極了。
「戴經理不是快回紐約了嗎?聽說他跟行銷部的吳公關也有一腿。」
「哇,有錢男人就是這樣,誰都能上。」
「玩玩的吧?」
玩玩的吧……
陳書亭轉身離開,心跳劇烈。到樓梯間,打電話給戴理哲,他沒接。他該不會是故意避她吧?真的只是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