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他的胡鬧,她正經八百的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好。」他是會回答,但老不老實可不一定。
「前些日子……嗯……我在你房間看到了一個女人的照片,她……她是誰?」她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她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他不想隱瞞。「她叫夏琪。」
「你很愛她?」
「如果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但我必須告訴你,我跟她已經過去了。」
雖然他說已經過去了,但親耳聽到他承認他愛那個女的,沈羽瞳的胸口還是被狠狠一擊。
「以前我就知道她的存在嗎?」
「嗯。」他敷衍的回答。
「但我完全不記得了呀!」她苦笑,「你們分手不會是為了我吧?」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三者。
「不是!」他肯定的回答。
「那你們為何分手?」
「她想飛,我只好放手。」他一向很避諱提到他與夏琪之間的那段情,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仍然感覺得到心口隱隱作痛。
「那你沒試著留住她嗎?」
「該說的、該做的,我都說了也做了,但她既然堅持離開,我就不會再勉強。」他對夏琪一向縱容,縱容到連妹妹都看不過去了,要他別讓夏琪爬到他頭頂上。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問夏琪是否爬到他的頭頂上時,她的回答竟是——我從未下來過。
他的容忍、疼惜竟成了她離開的決心……
「那你剛才又想到她了對不對?」
「我……」
「說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她學他說話的口氣。
他沉默了,她定定的看著他,不自在的氣氛圍繞著他倆。
沈羽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打破沉默。
「剛才,你在想她對不對?」雖然他說已經過去了,但他卻留著對方的照片,這代表了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當他是默認了,心頭頓時不是滋味。
他既然對那個女的念念不忘,那他為何又跟她在一起?
他把她當成了什麼?替身?
「你在想什麼?」
輕風拂過,把一些頭髮吹到了她的眼睛上,他直覺反應的替她將那些髮絲撥到耳後。
「別碰我!」她拍掉他的手。
「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不習慣而已。」她自嘲。
「你生氣了?」
「我沒有。」她才不會這麼無聊。
「沒生氣,那是在吃醋囉!」他笑。
她很想甩他一巴掌,甩掉他臉上的笑容。
「真的在吃醋?」他伸手將她擁入懷裡。
她用力推開他。「放開我!」
他更用力的擁住她不放,她則死命的掙扎,兩人彷彿在做一場力量的拔河,她越想推開他,他就越加重力道。
「放開我啦!」她氣憤的叫道。
他低沉的笑著,「別耍性子。」
他的笑聲讓她更加怒火中燒,—陣拉扯之後,她的頭突然感到暈眩,雙膝—軟,她癱靠在他的胸前。
「怎麼了?」他趕緊扶住她。「哪裡不舒服?」
「你……欺負人。」淚水浮上她的眼眶。
「我沒有。」
「有!你就有!」她哽咽了,「你欺負我得了失憶症。我雖然什麼也記不起來,但我還是有感覺。」
他失笑。「什麼感覺?」
她咬著唇,把臉偏向一旁。她感覺他愛那個「她」勝過她!但她不會告訴他她心中的想法,這只會惹來他更多的嘲笑。
「說!」他把她的臉扳過來。
她緊抿雙唇,以示抗議。
「你不說我要吻你了。」
她瞠大雙眸,雙唇依舊緊抿。
「一、二……三!」讀秒完畢,他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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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的度假小木屋再度使沈羽瞳眼睛一亮,它就佇立在薰衣草園旁的小山丘上,陽台還擺放著牧場主人康文細心準備的觀星望遠鏡。
「咦?這裡看得到星星?」沈羽瞳開心的對著望遠鏡看,但隨即小臉上充滿了失望。「什麼也沒看到。」
「傻瓜!」張耿桓笑道:「現在還沒有完全天黑,星星都還沒出來,當然什麼也看不到,再過一個小時,我相信你就可以看到星星了。」
「真的嗎?這裡真的可以看到星星?」
「這裡地勢高,又沒有光害,應該可以看到星星,否則康文也不會放望遠鏡在這裡的。」他伸了個懶腰。「我想先去洗個澡,你覺得呢?」
「你要洗就去洗,問我做什麼?」
「我想也許你會想跟我一起洗——」
「不可能!」她一口回絕。
「噢!那我自己去洗了。」他有些沮喪的返回小木屋內,她被他的裝模作樣給逗笑了。
他雖然偶爾嘴上說幾句挑逗的話,但行為舉止還算君子;而且,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似乎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出現,大部分的時候,他還是很嚴肅不苟言笑的,這令她很開心,猜想自己對他而言,是不是有那麼一點特別?
小木屋的牆上也掛著愷慶、愷信兩兄弟的畫作,床旁的茶几上擺著一隻手工陶瓶,看得出來是出自康文的創作,瓶中插著一枝薰衣草。
「那你先休息一會。」張耿桓從行李箱裡取出換洗衣物走向浴室,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她。「記得幫我看門,免得有人偷看。」
「你想太多了吧!」她沒好氣的說。
「我身材不錯,是許多女性覬覦的目標。」
「放心,沒有人會愚蠢到想得針眼!」她反諷。
「這麼說你也不會偷看?」他有些沮喪的一歎,「本來我還想優待你免費觀賞的說。」
「我沒興趣!」她冷哼。
「好吧!那我去洗了!」
他走進浴室,過了一會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沈羽瞳本來專注的欣賞著牆上的畫,但被浴室裡傳來的歌聲吸引住了。
相信感覺 相信愛 相信真心
不猜忌 不懷疑
兩人相偎依
你是我 我是你
再也不分離
她聽過他對她哼唱安眠曲,但沒想到他情歌也唱得這麼動聽。
但真正令她心悸的是,浴室那片毛玻璃的門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張耿桓強健的身影,突然間,彷彿一種難以消除的疼痛在她體內悸動,她直挺挺的站著,無法呼吸,只是凝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