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宣仍舊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樣,逢人只說三分話,如意一笑,也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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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果然有動靜。不過並非玄熠召見她,而是陳妃請她到延慶殿一聚。
明知陳妃沒有善意,但她仍然去了。
一邁進延慶殿大門,便見廳裡擺著各色綾羅綢緞,陳妃春風滿面地站在這錦堆裡,拿著衣服樣子不住地比劃,宮女們則跟在她身後,不停地量著尺寸。
「哎呀,妹妹妳來了!」陳妃得意地笑著招呼,一臉炫耀的表情,「今兒從桑蠶絲的故鄉運來不少布料,王爺吩咐都送到我宮裡來,呵呵,我哪裡穿得了這麼多呀,所以請妳過來也挑幾匹。」
「承蒙娘娘抬愛,」如意行了個禮,「我平日深居簡出的,用不著做新衣服。這些布料既然是王爺賞賜,我自然不敢奪人所好,娘娘還是自個兒留著吧。」
「妳這話也對,」陳妃點了點頭,故意歎一口氣,「唉,誰叫我是身懷有孕的人呢,懷胎十月,身形不斷變化,要做的衣服自然比別人多些,況且,過幾天我就要隨王爺出門了,更得多添置些衣物才是。」
「出門?」如意一怔,
「哦,妹妹妳還沒聽說吧?」陳妃眨了眨靈動的眼睛,「王爺過幾日要微服私游,我自然得跟隨他身邊服侍,怎麼,他沒有邀妳同行嗎?」
「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王爺了。」一陣失落湧上心頭,如意低聲答。
「那正好,他說過今日要陪我用午膳的,妳正好見見他。」陳妃嘴唇微揚,有明顯的諷笑。
「也不知道王爺願不願意見我,我看我還是先回去,等王爺召見的時候再來吧。」如意垂下眼瞼,轉身便想離去。
當著陳妃的面,如此說走就走,本不應該,但這一次,她知道陳妃不會生氣--她召她來,不過是想羞辱她,如今目的已達到,當然會嫌她在這兒礙眼,趁早知趣地離開反而遂了對方的心意。
心煩意亂之際,步子邁得匆忙,不期然竟迎面撞上一個剛踏入大門的人。
「哎呀,這位是如意妹妹吧?」那人溫柔地笑道,聲音甜美悅耳。
如意迷惑地抬起雙眸,看到了一張美麗卻略顯蒼白的容顏。
來人是個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左右,身著素色宮裝,舉止高雅、氣質如蘭,看樣貌,應該是個尊貴之人。
如意正猜測著她的身份,來人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熱情地道:「我剛來,妹妹怎麼就要走了?來,咱們一塊兒在陳妃這兒坐坐吧。」
「姊姊今日怎麼有空大駕光臨?」陳妃卻顯然不歡迎此人,「不用參禪禮佛嗎?」
「聽說王爺又要微服私游了,我特地為他做了一件披肩,因為平日見不到他,所以就送到妹妹這兒來了,想請妹妹轉呈。」素衣女子不理會陳妃的冷淡,逕自步入廳堂,「怎麼,妹妹不至於吝嗇到連一杯茶都不願請我喝吧?」
「姊姊要喝茶,妹妹我怎麼敢不恭奉?。」陳妃瞧了一眼如意,懶懶地轉身對她道:「妳還不認識這位貴人吧?她便是王爺的元配王妃,咱們都得尊稱她一聲『姊姊』。」
這女子便是蘇妃?
入宮之前,如意便多次聽義父提過蘇妃,只說當年若不是蘇妃的父親相肋,玄熠奪不了天下。但奇怪的是,玄熠對這位有恩於己的女子並不寵愛,長年將她冷落在一旁,以至於此女常常住到城外的寺廟裡,與佛祖相伴。
進宮這麼久了,如意還是頭一次見到蘇妃,之前,沒有人跟她談起此人,更沒有人帶她去拜見此人,彷彿,蘇妃只是一個早已被人遺忘的幽魂而已。
今日一見,她發現,這縷幽魂看上去並不幽怨,相反,那素淨的臉龐上掛著溫和寧靜的笑容,好像早已看開了世間一切,能拋下嫉妒與忿恨,拋下所有凡人該有的感情。
「如意妹妹果然生得標緻,」蘇妃注視著她的臉許久,微微笑道:「難怪王爺會那樣迫不及待地把妳接進宮。」
她真的很標緻嗎?為何入宮這些日子,總會有人如此凝視她,彷彿她的臉,能勾起他人的許多回憶……
顧不得多想,如意連忙朝蘇妃盈盈一拜,「這些日子都沒能去給娘娘請安,娘娘恕罪。」
「哎呀,妳這傻丫頭,一看就是剛進宮的人。」蘇妃和藹地將她扶起,「宮裡人都知道,我是沒什麼地位的,王爺不過看在家父的面上,賞我一口飯吃罷了。妳們都是王爺身邊的紅人,怎麼能去給我請安呢?應該我來給妳們磕頭才是。」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聽不出是反諷還是傷心的無奈,弄得如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旁的陳妃倒是輕哼道:「姊姊,您就甭客氣了,就憑您是王爺的元配夫人這一點,咱們就永遠比不上。」
「比什麼呢?」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眾人連忙躬身行禮,因為,都聽出了,那是玄熠的聲音。
果然,玄熠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伴著晴天的陽光,看樣子,心情甚是愉悅。
「回王爺,妾身們在比今天誰的胭脂抹得漂亮呢。」蘇妃上前答道。
「是妳?」玄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久不見了,妳在寺裡住得慣嗎?」
「承蒙王爺掛念,我很好。」
「那就好,如果缺什麼就回宮來取,有空也回去看看蘇將軍,他總念叨著妳呢。」
「我時常回去看望父親的。」蘇妃親手捧過一隻盤子,「王爺,聽說您要出遊,家父特地叫我縫了件披肩,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思……」
「擱在那兒吧,我會穿的。」面對如此盛情,玄熠依舊冷漠。
「王爺,我今天也打算做新衣服呢!」陳妃見蘇妃受冷落,得意地拉過玄熠的手,「您幫我看看,該做什麼款式好呢?」
「妳穿什麼都好看。」他換了溫柔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