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驚愕地朝蘇姬望去。難怪她覺得蘇姬的模樣病懨懨的,原來……被人暗害?
嘿,原來,他們懷疑她,他們大家都懷疑是她所為,甚至包括父皇和玄熠。
只因為她今天下午出了宮,他們就把罪責推到她的頭上!
這事兒本來她可以澄清的,但剛剛撒了謊,此刻再想脫罪可就難了。呵,算她倒霉,反正最近她一直都這麼倒霉……
「新嫂子到底遭到了什麼暗算?」十指糾結,她鎮靜地問道。
「妳明知故問!要不是妳把毒蠍子放在果盤裡咬了她,她現在會是這個樣子?」三公主的語氣咄咄逼人。
「毒蠍子?」這東西說毒不毒,有人用牠來咬蘇姬,大概只是想給宮裡人一個警告吧?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到底為何而來?
「妳仗著父皇寵妳,就為所欲為了!今兒大夥兒都來給玄熠哥哥道喜,惟獨沒有邀請妳,所以妳懷恨在心,利用慣用的伎倆暗害新娘子、擾亂婚禮,還不肯承認麼?上一次蘇家小姐就被妳弄傷過,現在,妳還想故技重施?」三公主自以為捉住了真兇,窮追猛打。
「翩翩,妳說說,到底是不是妳干的?」南桓帝同時發問。
「想知道答案?」翩翩嘴角輕撩,炯炯的目光投向玄熠,「好,你們既然問了,我就據實相告。不過,其它不相關的人想聽,我卻沒工夫解釋,這個答案,我只會告訴一個人。」
「誰?」
「既然是新娘子受傷了,那麼我只需對她的夫君解釋這一切。」拂了拂衣袖,她轉身就走,「玄熠哥哥,我在景陽宮裡等你。」
如此我行我素的舉動,讓眾人莫不驚愕,就連南桓帝一時之間也忘了喝止她。
惟有玄熠,像是早料到她會如此任性,面不改色地朝南桓帝躬了躬身子,追隨她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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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色很好,翩翩步到一株花樹下,停下了腳步。
汗珠從她額上落下,胸口微喘,兩隻眼睛酸澀微疼--剛才,雖然表面上力保鎮定,心中卻早已跌宕起伏,受到如此的冤枉,若說一點兒也不在意那是騙人的!
輕風拂過面頰,她感到淚水似要被吹落了,於是仰起頭,看明黃的月亮。
月亮照著她的影子,不一會兒,她聽見腳步聲,另一個影子出現在她身後。
不用瞧,她就知道那是誰。那腳步聲輕緩從容,她太熟悉了。
「你也覺得是我幹的嗎?」翩翩回眸望著他。
玄熠垂著眸子,並不與她對視,淡淡笑道:「他們需要一個解釋,所以我跟來了。」
「你自己不想知道?」
「反正拙荊已無大礙,是誰幹的又有什麼關係?」
嘿,拙荊?他現在已經稱蘇姬為拙荊了?雖然不太好聽,卻是如此親暱的稱呼,親暱得讓她嫉妒……
翩翩腦子一熱,脫口道:「今兒你成親,宮裡一定請了戲班吧?」
他面露詫異之色,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那是當然的。」
「戲班裡有要蛇的嗎?」
「蛇?」他面色微凝,「妳……妳想做什麼?」
「走,跟我來!」她不容分說,牽過他的手,大步往戲班休歇的地方去。
天色已經晚了,卻正是好戲開鑼的時刻。雖然宮中發生了此等大事,但並不影響戲子們在台上繼續表演--按規矩,每逢喜慶,他們要演一整夜的。
她拉著玄熠突然出現在後台,自然是嚇了諸人一大跳。
九公主翩翩,宮中誰人不識?以前她總坐在戲台前最好的位置,戲子們對她的容貌早已銘記於心,每一次,都會挑一出她最愛的曲子唱。
這會兒,他們也顧不得換妝,連忙一同跪在地上向翩翩請安,嘴唇囁嚅,不知該如何出聲。
「都起來吧。」翩翩道,「我只是想到後台來瞧瞧各位角兒,請一位師傅帶我四處轉轉便好,該登台的繼續登台,不必多禮。」
戲班裡當家的老師傅連忙上前,俯首道:「不知公主想看點什麼?小的服侍您便是。」
「你們這兒不是有一個耍蛇的嗎?」翩翩道。
「是。」
「蛇是毒蛇,還是蟒蛇?」
「回公主,有毒蛇、有蟒蛇。不過那毒蛇是被敲了毒牙的,傷不了人。」
「這麼說,那蟒蛇也是被你們馴服的,不會吃人?」
「呵呵,那蟒蛇遇到生人,還是會不守規矩的,所以公主您待會兒見了,可千萬別靠近牠。」
「好,你帶我去瞧瞧。」
翩翩一副不容反駁的模樣,老師傅只得帶她出了後台,來到花園中的一頂帳篷前。據說,戲班裡的凶禽猛獸都被關在這兒。
「好了,我們自個兒進去瞧就好了,你下去吧。」
「這……」老師傅惶恐,「雖然裡面的東西都被籠子關著,可畢竟獸性難改,小的怕傷了公主……」
「有玄熠公子在這兒,我還用怕嗎?」翩翩語氣堅決。
「是,是。」老師傅只得從命,瑟縮著退下,吩咐兩個徒弟在帳篷前把守,若發生異狀也可救急。
翩翩掀簾步入帳中,雖然她自幼大膽,可見了那一座座籠中嘶吼的活物,也不禁心尖一顫。好不容易凝神定氣,才找到關巨蟒的所在。
「聽說咱們桓都刑部的大堂門前造有一條石蛇。」她側身看看玄熠,「你可知道是什麼道理?」
「因為我們南桓國有一個傳說--蛇是天庭中最公正的使者。」
她笑了,那笑容極其怪異,「既然牠是最公正的使者,當然會知道我是否是冤枉的,對不對?」
「妳……妳想幹什麼?」他身子一凜。
「你說如果我現在把手遞進籠子裡,牠會不會咬我?」
說時遲,那時快,她在玄熠愣怔之間,已經將手伸進了關著巨蟒的籠中。那蟒聞到生人的氣息,立刻吐出蛇信,遊走過來……
「妳瘋了!」玄熠大叫一聲,立刻攬住她的腰,將她連拖帶拉,踉艙著退後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