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輛車都要認真的擦乾淨。」
彷彿有一隻手突然伸進朦朧迷霧裡將她揪了出來,「嗄?」
那張俊臉還笑容滿滿,「擦車子,動作快。」
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抹布和水桶又回到她的手裡。爰羽夜傻傻地低頭看了看它們,再抬頭,他高大頎俊的身形已經逐漸走遠。
說真的,跟他在一起,她隨時隨地都覺得自己像個超級大傻瓜!
「什麼東西嘛,到底把人家的吻當成什麼了?」
我擦擦擦、用力擦!「可惡的臭男人,究竟在想什麼啊?」勤奮擦拭車窗的爰羽夜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撫唇,沒來由的擔憂起他吻她的動機。
這會不會是他捉弄人的把戲?
他吻她……該不會只是因為好玩?
「喂。」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怔忡失神的她趕緊回神轉身面對。
只見尹於傑站在車庫門口,視線從她手中的抹布和腳邊的水桶繞了一圈,又轉回她的身上。「妳做了什麼得罪了他?」
「啊?」
「別裝傻,否則他為什麼要妳特地來我家擦車?」
「我……前幾天不小心把尹東琛的保時捷撞凹了一個洞。」
尹於傑聞言,稚嫩的臉上剎那間難掩驚訝,又迅速地恢復冷淡。「這麼說來,他對妳還算客氣的了,只是叫妳擦擦車而已。」
爰羽夜聞言頓覺不滿,「擦車就很累了耶,你知道要擦完這六輛車要多少的體力跟時間嗎?」
「他這一生最寶貝的就是他的車子,尤其是那一輛陪他在各大飆車場南征北討的保時捷,而妳居然把它撞凹了一個洞,他卻只要妳過來這裡擦擦車子,妳應該要偷笑了!」
「真、真的嗎?」
緩緩走近的他睨了她一眼,「我騙妳有好處嗎?」
她哭喪著臉,彎腰擰了擰抹布。
擦車當賠償……那麼,剛才尹東琛之所以吻她,難道也是賠償的一部分?沒有摻雜其它的感情因素嗎?
「快擦啊,磨蹭什麼?妳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嗎?」
晚上九點了。嗚嗚……她好苦命哦!爰羽夜只好抓著抹布繼續替眼前的藍寶堅尼「擦背、擦身體。」
不過最叫人不悅的,就是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尹於傑了。他啥事也不做,就是站在旁邊看她又蹲低又彎腰的當個勞動女工,只有在他興起的時候挑起一個話題講幾句話,而她若不回應,就會惹來他「妳這個人真是冷漠無情」的批評,若是開口回答了,卻又會被他嘲笑腦袋沒水準。
真是夠了,這一對姓尹的父子怎麼這麼難取悅啊!
「哎唷,我沒力氣了啦!」
擦到第四輛跑車,她終於癱了下來舉白旗投降。
他冷冷睇了她一眼,「我去告訴他。」
「啊,不要啦!」她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你讓我休息一下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模樣真的太可憐兮兮,他看了看她那狼狽的神情,突然善心大發,「要不要喝杯水?」
爬滿疲憊的小臉乍現驚喜,「可以嗎?!」
這個死孩子居然到現在才問她,其實她早就想懇求他賜她一杯水喝了,可是實在沒有開口的勇氣。想一想自己也真是悲慘呀,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還會忌憚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
「我又沒說不可以。」尹於傑睇了她一眼,轉身走出車庫。
「欸,水……」
「跟我一起進屋喝啊,難道還要我端過來給妳嗎?妳會不會想太多了?」
「是,對不起。」
爰羽夜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著他往外走,盯著他挺直而倔強的背影,她忍不住在他背後悄悄腹誹。
真的,以後誰當他的後母……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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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全部擦完了?」
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正在猛灌白開水的爰羽夜差點嗆死。
「咳、咳咳……」她咳嗽著努力順過氣,手摀著嘴轉身面對已經換上居家休閒服的尹東琛,見他一副神清氣爽、英姿朗颯的模樣就忍不住有氣。「我休息一下喝口水都不行嗎?」
不能怪她口氣沖,實在是因為情不自禁,他那麼俊,她卻這麼邋遢狼狽,還有天理可言嗎?
「沒說不行,」他抿唇淡笑,「事實上,我正想叫人端一杯水過去給妳喝。」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等喝到他的水只怕她已經渴得變成人干了!爰羽夜只敢在心裡嘀咕著,小嘴嘟了嘟,繼續喝光最後一口開水,輕輕將杯子放在桌面上,美眸忍不住在氣派豪華的客廳裡打量。
雖然知道他很有錢,可是沒想到他連居住的房子都這麼叫人驚歎!
上一次開車載他回來,她也只是站在大門口沒有踏進一步,後來還讓這裡的管家專程送她返回住所,今天正式走了進來,老天!這應該能稱之為豪宅了吧。
只是,實在說不過去啊!
開跑車、住豪宅的人,卻在北翼製藥擔任一個小小的品管課職員?
爰羽夜愈想愈感到混亂,只覺得正常的思考邏輯在他的身上完全行不通。這個謎樣的神秘男人呵!
她怔忡的視線緩緩迎上他深邃炯亮的眼,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悸動。「我……我還是繼續回去擦車好了。」
「等一下。」
「什麼事?」
爰羽夜看著尹東琛走向自己,極其溫柔地伸手替她攏順微亂的髮絲。「只是叫妳擦車子而已,妳怎麼能夠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白皙俊臉淡淡笑了,黑眸裡的那一抹憐惜幾乎攫去她的呼吸。「別這樣……尹東琛,你兒子在這裡。」
「兒子?!」一旁原本正在打電動的尹於傑抬起頭左右望了望,接著轉頭注視尹東琛,「你哪來的兒子?」
爰羽夜好生驚訝,「不就是你嗎?」
「我是他兒子?!」尹於傑看起來比她更震驚。
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一陣聲響,沒多久,一名風姿綽約的時髦少婦拎著名牌Dior的袋子走了進來。「你們兩個湊在這兒幹麼?咦,這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