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和拍拍她的肩,非常的有感慨,「我瞭解、我瞭解。」他也常常有這個念頭,看樣子萬浣歲這丫頭跟他挺合的嘛!
「好,算我怕了你。」孫立明笑著搖頭,「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想。」她露出了一個奉承而討好的笑容,「回家搬我那張床,應該沒人會反對吧?」
「別開玩笑了,叫我派人大張旗鼓去搬那張床招搖過市?」李旭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別傻了。」
為了一個被罰到相府做工的丫頭,這麼大費周章,別人會怎麼想?
「呵呵……」萬浣歲笑咪咪的說:「不用特地派人,也不用大張旗鼓,更不用招搖過市,我保證沒人會知道。」
她一掃愁眉,快樂的站起來,而孫立明和李旭和也跟著站起來,她得踮著腳尖,才能將兩隻手都搭在他們肩上,然後神秘的說了。
「我有一個絕世好點子。」
孫立明露出苦笑,「奇怪,我突然有個不大好的預感。」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希望這次不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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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一顆顆的小石子不斷被投到半月池裡。
水面泛起了大片的漣漪,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柳麗色毫不平靜的心湖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心情不好,心頭悶悶的,好像壓了一塊重物似的。
近午的時候,她到青籐書院去串門子,沒想到丫頭卻說表哥一早就跟李旭和出去,而且,還帶著那個丫頭萬浣歲。
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大家都喊她萬小三這個可愛又有點親暱的小名。
她一跺腳,「討厭,我在煩些什麼嘛!」
就說表姨娘和大表姊好了,都在跟她喝過幾杯茶之後,開口誇她沒心機又直率。
哎呀,大家是怎麼啦?那不過是個被罰做工的丫頭而已,為什麼進來不過十來天,卻儼然像是相府的中心人物?
雖然她覺得不解,但心中隱約有想到,或許大家對萬浣歲另眼相看是因為表哥和六皇子的態度。
真的很奇怪,表哥對女人一向不假辭色,而李旭和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給女人。
為什麼他們跟萬浣歲這麼親熱?這麼哥兒們?
就在不久之前,站在他們中間的明明還是自己呀,為什麼毫無預警的就變啦?
難道是因為表哥失憶,變了一個人,就把對她的關心照顧都給忘了嗎?
還有李旭和不再跟她針鋒相對,反而花時間跟萬浣歲說笑,是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
柳麗色感到一陣強烈的失落,和微微的護意。
「萬小三、萬小三,她到底有什麼魔力呢?」
「小姐。」雙雙走近池邊,稚氣的臉龐寫著擔心。
因為她很少看到小姐這樣滿懷心事,似乎悶悶不樂的感覺。
「老夫人午睡應該起來了,我們回去換過衣服,要過去嘍。」
柳麗色沒什麼精神的說:「也不用換了,就直接去吧。」
每天這個時辰,就是她和姨娘、大表姊喝喝茶、吃些點心、閒話家常或是做些女紅、讀些書的時間。
可是這幾天,姨娘和大表姊老是在說萬浣歲,聽得她有些興趣缺缺,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她是寄人籬下,哪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呢?
雙雙彎腰拍拍她的裙腳,「這裡都弄髒了呢。」
她低頭一看,還真的濺上了些黃泥,「真的款!這樣不行,還是回去換吧。」
柳麗色非常的愛乾淨,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或是衣服上有些髒污的。
於是雙雙陪著她趕緊回她的紫花海屋換衣,因為怕去晚了,所以她們特地從灌木叢裡穿過去,節省時間。
「咦?什麼聲音呀?」走在前面的柳麗色突然停下腳步,側耳細聽,「好像有人在說話耶。」
「在這裡?」雙雙奇怪的說:「誰會跑來這裡呀?」
於是她好奇的輕輕撥開樹叢,結果看見了一個穿著鵝黃衣衫的女孩,背著她們,手裡拿著東西不斷的拍打地面,嘴裡唸唸有詞。
「姓萬的你這狐狸精!看你到處發浪!我打斷你的手、你的腳!看你怎麼發騷、發浪!」
雙雙小聲的說:「小姐,是梅書姊姊呀,她在幹麼?」
雖然只看見背影,但聲音是不會錯的。
「噓,小聲點,我們小心的出去,別驚動了她。」
柳麗色猜測自己撞見了梅書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所以不想驚動她,畢竟她在相府是有頭有臉的大丫頭,就連表姨娘都很看重她。
她會躲到這裡來詛咒萬浣歲,一定是已經惱到按捺不住了。
想想也是,雖然梅書沒說,不過大家都知道她癡戀表哥,但也知道自己丫頭的身份而不敢有所奢望。
能夠照料表哥的作息,負責他的起居,對梅書而言,那是一種不能被剝奪的權力,她將感情全部寄托在這。
可是萬浣歲一來,她就被調離青籐書院,她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了。
「小姐,梅書姊姊是不是在作法呀?」雙雙一臉害怕的說著。
因為她平常就愛聽鄉野怪談、狐鬼神怪的故事,而且非常相信有旁門左道的厲害邪術。
「沒有啦,你別亂想。」柳麗色連忙告誡她,「別告訴別人知不知道?梅書她心裡不舒服,讓她發洩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可是……」雙雙有點猶豫了。
在她單純善良的腦袋裡覺得梅書這樣做,真的會危害到萬浣歲,所以她覺得明知道人家有危險而不去告知,相當的不安。
但是柳麗色並不認為梅書會做出什麼不利於萬浣歲的舉動來,她也很能明白她的心情,所以認為讓她發洩並且維持她的隱私,是重要的。
「別可是了。總之你別講出去,免得梅書難做人。」
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強勢,老是說為了表哥好所以該怎麼做怎麼做的梅書,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瞭解到她的心情,而忍不住開始同情她。
因為明知道沒有比翼雙飛的可能,所以心甘情願的守著丫頭的本分,但是連這一點都被剝奪的時候,的確令人很難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