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花理所當然的道:「那現在不就是一條路嗎?你想做生意,那就去做生意,還沒那礙事的人阻止你呢。」
段文慶仔細思考著,做生意有種種條件,本錢就是一樣,他身上雖有些碎銀,但是若要做大生意,這筆銀兩根本就不夠,只怕要從小的人手。
「嗯,這也對,我得想想看我要做什麼生意。」
「你想你的,我先睡了。」
「嗯,妳快些睡吧。」
採花沒有再說話,似乎已經睡著,而他左思右想,並沒有想到什麼,他翻過身,向著她的方向。
她睡得很熟,竟連他翻身都不曉得,看來她趕路真的是累壞了。
他望著窗外的新月:心裡還有太多的事情,以致無法成眠,不只是他要做何生意困擾著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該拿採花怎麼辦才好。
是要放棄她,還是追求她?
想起自己現在身無長物,又不能保證自己現在的心態,一定能跟她長相左右,段文慶忽然難以決斷。
第九章
「你走快點好不好?」
「不是走快就好,而是要問到底有沒有走錯啊,妳別急著亂走,等會走錯路,又白白耗費了一日的時間。」
他言之有理,讓採花坐了下來,自從他們在客棧不期而遇後,段文慶說他也暫且想不出要做什麼,不如就陪著她一個弱女子往山西而去,以免她遭遇危險。
而且段文慶真的很厲害,自從他陪她趕路之後,他們都沒走錯路過,比她所想的更早到達山西,只不過山西城鎮甚大,她也不知於水荷的姨母嫁給誰,只知道她姨母的閨名叫珍美,姓陳。
但閨名大多只有親屬知曉,所以實在很難找人,連段文慶也在詢問時碰了不少軟釘子。
「只有陳珍美這名字的線索嗎?有沒有她的夫姓?」
「我哪知啊,小姐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怎麼會搞得清楚。」
她說這是實話,於水荷恐怕自己都搞下清楚,她還是聽別的奴僕閒談時說的,要不然她也不知小姐在山西有個姨母。
「況且她親娘過世後,後娘進門,有次她姨母來,都鬧得彼此很不開心,後來她姨母就漸漸不愛來。」她解釋著自己為何也搞不清楚,「她們鬧得不開心,是小姐很小的時候,我還沒當小姐的婢女,自然就更不清楚,一切都是聽別人說的。」
段文慶似乎頭痛起來,他望著她無奈一歎,「這樣很難找。」
「反正她姨母似乎嫁得很好,應該是嫁給這裡的富豪吧,我們專找些大戶人家問問。」
似乎也別無他法,他只好去問這裡的居民,問了一會,才知這裡的富豪以梁員外最有錢,再來是陳員外。
既然她姨母姓陳,料想不可能嫁給同姓,只好硬著頭皮,問了梁家的路,往梁家那裡去。
走到了人家指路的地方,採花最先發出驚呼聲,「哇,他家門在哪裡啊?好長的牆。」
「聽說山西以經商的商人聞名,料想這位梁姓商人很會做生意,才能日進斗金,擁有這樣的房子。」
房子寬闊,並且有人看守,看起來倒像個官府,而不像民家,可想而知梁家的勢力在這一帶應該不小。
走到了門前,段文慶要採花先在一邊待著歇腳,他先去探消息,便自行走向守衛說明來意。
那守衛虎背熊腰,但是為人還算和善,搖著頭道:「我家夫人的舊姓是姓陳沒錯,但是從沒聽過老爺喚她珍美,更何況我家夫人現在人不舒服,不見外客,也沒聽過有什麼外甥女來投親的。」
「因為我們有很重要的事,可否請你們夫人見我們一面?」
一聽他要見夫人,那守衛對段文慶的請托開始不耐,「就說我們夫人這些日子病了,不能見客,你們別想打擾她。」
段文慶在門口與他說了一會,他就是不肯讓他們進門,採花在一旁等得煩躁,急忙從歇腳的地方走過來,問道:「我們只是跟她說兩三句話,確定一下她是不是我們想要找的人而已,有這麼麻煩嗎?」
她不走過來說話還好,一說話,那守衛嚇得滿臉青白,好像想叫,又像叫不出來,渾身直發抖。
段文慶見他情況有異,扶住他的肩膀道:「這位大哥,你怎麼了?」
守衛比著採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他比著她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著,接著話也沒說的衝入屋內,讓段文慶跟採花愕然不已的留在原地。
「這、這怎麼回事啊,我今天是披頭散髮,還是長得像鬼?」
段文慶也不解的轉向採花,見她眼眸如春花開放,看起來跟往常一樣嬌美可愛,並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連他也不曉得為什麼那守衛震驚得像見到鬼一樣奪門而入。
「我也不知道,情況好像有點古怪。」
他這話才剛說完,裡面傳來咚咚作響的腳步聲,像是有大批人馬走出來,那聲音大得讓採花跟段文慶面面相望,兩人都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帶頭出來的男子,臉上蓄了一些鬍子,有些年紀,他跟著家僕一起奔出,家僕盯著採花,互相交頭接耳,那帶頭出來的急忙向段文慶躬身道:「這位公子、姑娘,裡面請,我是梁家的總管,你們喚我梁總管即可。」
段文慶也不知他們為何明明之前不肯讓他們進入,一見採花之後,便大批人馬出來迎接他們,但他仍簡單的說明來意。
「是,我們夫人的確舊姓為陳,也的確有個姊姊年少過世,獨留一個獨生女,但近來沒有人來向我們投親。」
梁總管雖向段文慶說話,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採花,段文慶覺得他的眼光不正常,不由得心裡微怒,他不喜歡他看她的眼光,一點也不喜歡。
他立刻站到採花面前,擋住他的視線,不悅道:「既然沒人來投親,可能我們是找錯了,告辭。」
他轉身就要離去,梁總管驚慌了,知道他不悅是因為他盯著採花看,立刻解釋,「這位公子稍待,我無禮盯著這位姑娘看,不是有非份之想,而是因為這位姑娘是我們夫人的救命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