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般無辜地望著所有都比他大的長輩,痛恨自己為什麼這般晚出生,「媽,不要擔心,過兩個月,二姐就會回來了。」這是他昨晚占算的結果,可是牌面上好像告訴他二姐也有可能不回來,端看二姐自己的心意怎麼處理,這教他怎麼說啊?
「真的?」鄒櫻櫻滿懷希望地望著老六,「老五真的會安全地回來?」
凌睿堯敷衍地虛應一聲,明白媽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牌上面。
凌艾倩深吸了口氣,沒把老六臉上為難的表情明說,她改看向一直沉默坐在沙發上的老四,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老四,你說呢?」
凌睿桓蹙著濃眉,臉上的表情僅是微微的凝重,十分符合他機械式的擔憂表情,他低沉渾厚地開口,「繼續找。」
這不是廢話嗎?凌睿晨又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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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等萬等,終於把那個「哽」在那裡的死男人給等回來了,當然凌艾羽這四天也沒有閒著,所有人的垃圾桶全讓她翻遍了。現在全堡裡的人只要聽到她想翻垃圾,馬上就像自個兒家人般逃回房間把垃圾藏起來,怕她怕得要死。
從戰利品中,她知道年輕貌美的尚恩有個小毛病,那就是他每天早晚都要用海底污泥敷臉,數量之多真是令人咋舌,而廚房裡的主廚喜歡嚼血月牙島的一種草根,可是她嚼起來卻覺得腥味很重,實在有夠噁心的;管家私底下買了很多女裝,問題管家是個年約五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他買那麼多衣服自己要穿嗎?還有最令她不解的,是這裡的人很顯然都喜歡吃半生不熟的東西,她待在這裡的幾天裡,每天餐桌上的肉都血淋淋的,她聞了味道就想吐,一點也沒有胃口。
還好尚恩今天早上告訴他那個「島王」回來了,要不然她可真會餓死在這裡,滿桌的東西,卻沒有一樣她吃得下口,差點餓得吃掉餐桌上的花,現在她僅能用水果沙拉果腹。這真是人間酷刑,再這樣吃下去,她就可以靠吃水果成佛嘍!
凌艾羽漠視腹中咕嚕嚕的叫聲,飛速地衝到挑高五米餘尺的大廳,朝著那個剛進門的黑衣男子發話,「喂?『哽』什麼東西的,你還想把我關多久?」
耿震華恍若未聞地將身上的黑色衣交給一旁的管家,緩慢地抬頭望去,他的嘴角微撇,很驚訝竟然還聽得到她這麼生龍活虎的對他暴吼。更奇怪的,知道她在這裡挺能適應環境,回到家後還能見到她,他的心莫名地就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柔,這種感覺很新鮮、也很奇妙,而他似乎一直渴望這種感覺的來臨。
「喂,你是聾子嗎?聽不到我在叫你?」凌艾羽索性衝下樓來,待她把島王的真面目看清後,她一手指著他尖叫了起來,「是你——連槍都不配帶的小癟三?」
「咳,咳。」管家一本正經地用手支住喉嚨乾咳兩聲。無哪!連槍都不配帶的小癟三?愛魚小姐想找死嗎?竟然敢對血族唯一的繼承者指著鼻了大罵癟三?
「管家先生,身體不好要記得吃藥。」凌艾羽很好心地轉頭用英文叮嚀一聲,隨即又用凶狠的眼光瞪住耿震華,「原來你的『耿』就是那個『哽』,為什麼要把我綁到血月牙島來?」
耿震華淡淡地掃過她一眼,「我想尚恩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
「他說的全是屁話,我也告訴你們那戒指是怎麼得到的了,為什麼下令不准放我回台灣?」想敷衍她?可沒那麼簡單呢!
為什麼不放她回去?這個答家連耿震華自己都很想知道,但他明白她現在不能走,等他將答案找到了才有可能。可是他現在已經有一點底了,她很有趣,比他過去兩百多年來見過的女人都還要有趣,她不怕死和瘋狂的性格足以引起他深究的興趣,也許,等他感覺她不再有趣之後,他算會放她回去吧!
凌艾羽被他梭巡式的目光瞧得很難過,似乎感受到他的眼光裡頭還有其他她所不知情的東西,她抿著嘴,用著比他還圓亮的大眼瞪回去,「你說不出原因了嗎?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做『綁架』,是要叛死罪的。況且綁住我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我現在要你送我回台灣,也許我不會跟你計較你把我綁來的事實。」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辜雪儂優美卻陰冷的聲調從耿震華的背後傳出,她朝前站了一步,滿是優勢地斜睨著凌艾羽,「只不過是一個被耿帶來的女人,憑什麼對人趾高氣揚的?耿既然能瞞過台灣的法律把你帶到這兒來,當然也可以讓你永遠回不了台灣!」她的炯炯美眸中閃過一絲殺意,話裡頭的威脅與她濃厚的古典貴族氣息完全背道而馳。
「你又是誰?」凌艾羽瞪向穿著高雅出眾的辜雪儂,她覺得這個大美女好生眼熟,也比自己高上半個頭,瞪著她還有點嫌自己的脖子會痛,可是瞪了她老半天,她還是連優美的眉頭也不曾揚一下,似乎是個棘手的傢伙。
「小儂,你也回來了。」尚恩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這氣氛有些僵硬的地方,他高高地揚起嘴角,不管顏面地就直接給辜雪儂一個大擁抱,「在英國玩得怎麼樣?經紀公司那邊沒有為難你吧?」
「等一下,先把我的事……」話還沒有說完,凌艾羽的話就活生生地被打斷。
被擁入懷中的冰山美女蹙起眉頭,像是對尚恩熱情的舉動有些錯愕,她略微推開了尚恩的臂彎,口氣中依然冷淡,「我不知道你還在血月牙島。」
「我……」凌艾羽還想說話,結果尚恩緊跟著把她的話也打斷了。
「就如我不知道你居然跟在耿身邊一般。」尚恩朗笑地接口,「我記得你到意大利辦事,而小儂不是到英國工作嗎?英國和意大利,居然能同時回到血月牙島?」他瞄了耿震華一眼,但耿震華還是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