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賣出香囊之前,都有告訴購買的人,是為了幫助可憐的林大娘,他們也都買得心甘情願,連婆婆都跟她買了,為什麼唯獨他不高興?
這個人很沒有同情心、很沒有愛心耶……
「永樂公主殿下,妳還真是大言不慚。」因她令人不齒的行為,段人允厭惡的看著她,腦中浮起了另一張與她相同的臉容。「如果是永和公主,就絕對不會做這種令相府蒙羞的事。」
琤熙死瞪著他。
幹麼無緣無故提起永和?
還有,她哪裡令相府蒙羞了?
兩人明顯的爭執引來一大堆人的圍觀,包括經柳芸芸通報之後連忙趕來的段夫人,還包括提著一個大布袋,正巧入門的段家大小姐段人羽。
「允兒、琤兒,你們兩個別吵,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談嘛。」段夫人好言好語地相勸,生怕他們小夫妻一言不合又打起來。
他們洞房花燭夜那晚,有下人繪聲繪影的描述,聽到新房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持續了好久,接著兩個人就拉扯著進宮去了。
她實在不敢想像若傳言是真的,那該如何是好?
兩個人感情不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打架?這真是糟糕了,糟糕了……
「娘,我有令相府蒙羞嗎?」琤熙眼睛瞪著段人允問旁邊勸和的段夫人。
「當然沒有!」段夫人連忙肯定媳婦的善行。「妳做得很好,真的做得很好,娘以妳為榮!」
琤熙佔上風地揚揚眉梢。「姓段的,聽到沒有?」
段人允氣結的瞪著那兩個惹他生氣的大小女人。「娘,妳再是非不分,遲早會把這個丫頭寵得無法無天!」
段夫人委屈的絞著雙手。「我沒有啊……」兒子怎麼這麼說,她哪有是非不分啊?
段人羽撥開圍觀的下人,雲淡風輕的看了弟媳一眼,輕描淡寫地道:「還剩多少香囊,全部賣給我吧,以後也全部賣給我。」
正好拿去給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佩帶,他們什麼都沒有,八成連香囊長什麼樣也沒見過。
「大姑!」琤熙感動地喚了聲。
雖然傳說中她的大姑段人羽是個怪姑娘,都已經年過二十了還不嫁人,可是她倒覺得她挺特別的,活得不入俗套。
「妳們不要助紂為虐行嗎?」看到新加入攪局的長姊,段人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這個人好像不太會用形容詞。」琤熙大聲的糾正他,「我是在劫富濟貧,而娘和大姑這是在行俠仗義。」
哈!哈!哈!
聞言,圍成一圈那些買過香囊的下人全都大聲笑了出來,連緊張兮兮忙著打圓場的段夫人也笑了。
「你們在笑什麼?」段人允僵著一張臉問。
這種感覺很下好、非常不好,好像只有他不知道什麼事似的。
一名下人邊笑邊答,「回少爺的話,少夫人是替一名可憐的大娘賣這些香囊的,而少夫人所言的劫富濟貧就是劫……劫……」
「夠了!」段人允抽動了下嘴角,轉身大步離去。
他明白了,就是劫夫家的富去濟外人的貧!
真有她的,真是有她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想到那天的事,段人允心頭的火依然沒消。
氣的不是她的「劫富濟貧」,而是……為什麼她把香囊賣給了所有人,甚至連洗衣的大嬸也不放過,就是不來賣給他?
難道在她眼中,他是那種不通情達理又沒有人情味的人嗎?
一想到每個人都知道她的「義行」原由,只有他不知道,當眾人都在笑的時候,只有他笑不出來,他就好想掐死她。
那個搗蛋鬼,闖禍精,到底有什麼魅力讓每個人都站在她那邊?不止是他娘,連他那向來不太與府內人交談的姊姊也一樣。
「在想什麼?」
子衛神清氣爽的打量著他那出神中的護國大將軍,猜想能令大將軍想得出神的是何等人、何等事也?
「沒什麼。」段人允甩了甩頭,似乎想藉著甩頭的動作將腦海裡的琤熙甩出去,因為想那個丫頭的事太沒營養了。
只是他沒察覺到,一整個早上,他幾乎都在想琤熙。
「那麼,你和琤兒現在相處得如何了?」
子衛也不再追究,換了個話題。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新話題跟他剛剛問的那個問題其實沒兩樣,都與現在令段人允最感棘手的人有關。
「小廟容不下大佛。」段人允輕哼了一聲。「永樂公主還是回宮來得好。」
言下之意,他們相處得並不愉快嘍……子衛笑了。
常言道,歡喜冤家,想來人允是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有時候,真愛已經在身邊了,只是當局者迷,很難看得清楚。」子衛答非所問地道。
段人允蹙了蹙眉。「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會是說那個闖禍精是他的真愛吧?
子衛莫測高深的一笑。「以後你就會懂了。」
知道他們互不干涉的協議之後,他深覺有趣,所以等著看他們之間如何發展。
因為他老早知道,琤兒絕對會令人允抓狂的,而他這個料事如神的天子也早料到,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人,名義上為夫妻,是不可能對對方的行為視而不見的。
再說,琤兒和月兒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孔,事情的發展絕對精采可期……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離開皇宮後,段人允走進「太平酒樓」,他和殷震宇及驍騎將軍柳韓信約好了在此碰頭。
「客倌請坐!」
上了酒樓二樓,慇勤的店小二立即過來抹桌倒茶,一身俊逸白衣的他,特別引人注目。
不過,他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得回過頭去,看到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之後,他的怒火立刻揚了起來。
又、是,她!
李、琤、熙!
還女扮男裝!
她和一個說書模樣的中年男子親密地坐在一起,兩個人靠得很近,交頭接耳,聊得眉飛色舞、津津有味,那副熟樣,好像是相識許久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