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這些想法也只能放在心裡不能夠說出來,否則開陽那傢伙以後不用下巴看人那才奇怪。
「嗶--嗶--」掛在牆上的對講機忽然響起。
季芛瑤抬起頭來看過去。
說曹操,曹操到。開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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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半夢半醒時,一股屬於食物地香氣淡淡地飄進喻琦的房間,讓她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一下,以為是在夢中。
這個香味是她最愛吃的大蒜麵包,那是種用切片的法國麵包現烤、現塗,香得讓人食指大動、飢腸轆轆的香味。那是開敔的絕活,是他從一次醫學研討會裡的法國醫生那裡學來的。雖然她因為愛吃,曾經試著自己去做,但是也不知道她哪個步驟弄錯了,就是烤不出他所烤的味道,所以不知不覺間,烤大蒜麵包就成了他專屬的工作了。
好香的味道。開敔在烤大蒜麵包嗎?他這次好像隔了很久的時間沒烤那麵包給她吃了,因為為了要結婚的關係,他們倆--
思緒在一瞬間停頓了下來,喻琦猛然睜開看不見的雙眼,全身僵硬如石的仰躺在床上,腦袋停擺了好幾秒鐘之後,才又開始慢慢運作。
她在作夢。
從車禍之後,她就沒再見過開敔了,而對他而言,她甚至早已經是個死去的人了,他又怎會出現在這裡烤大蒜麵包給她吃呢?她的確是在作夢。
慢慢地將看不見的雙眼闔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卻又在瞬間猛然將雙眼睜了開來。在她眼前的當然仍是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中那股烤大蒜麵包的香味,卻益發濃郁。
這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在烤大蒜麵包!
喻琦迅速的翻身下床:心跳如擂的朝房門外奔了出去。
是開敔嗎?難道小瑤他們終於忍不住將她末死的事告訴開敔,並將他引導到這裡來了嗎?
她站在臥房門前,雙手十指緊緊地把握著門框,臉色因緊張而顯得蒼白,嘴唇則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
「開……敔?」她低語的輕喊。是他嗎?
屋內在沉靜了半晌後,突然響起一個粗啞難聽的聲音,緩聲的問道:「開敔是誰?妳男朋友嗎?」
喻琦倏然渾身一僵。這個粗啞的嗓音讓她驀然清醒的想起,在這個屋子裡除了她之外,還住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名叫穆易的醫生。
不知道是因為難堪,或者是心底最深層的秘密曝光,她猛然轉身逃回房內,砰一聲將房門給關上。
天啊,她到底在幹什麼?
明明都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他了,還這麼努力的強迫自己忘記他,結果呢?一陣大蒜麵包的香味就讓她忘了一切,她到底在幹麼呀?
她既氣憤又不甘的落下淚來。她都已經這麼努力了不是嗎?嗚……
「叩叩。」身後的門板突然傳來敲門聲,讓她的身體在瞬間又再度緊繃起來。
「既然醒了就出來吃早餐吧,我烤了大蒜麵包,這東西冷了可就沒那麼的好吃了。」那粗啞的嗓音在門外不疾不徐的響起。
喻琦迅速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沒有應聲,接著便聽到他的腳步聲從她房前走離的聲音。她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靠回門板上。
真沒想到這個穆醫生竟然也會烤大蒜麵包,這到底算是什麼樣的巧合?
才同住第一天而已,就鬧出了這麼一個意外,誰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是否能夠平安的度過?
剛剛醫生問她,開敔是她的男朋友嗎?雖然她沒有響應,但是她絕不會傻得以為醫生以後不會再問她這個問題。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
但是話說回來,這情形她也不是沒想過不是嗎?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讓右眼復明,要接受心理醫生的心理治療,她就已經有所覺悟自己可能要血淋淋的將自己攤在醫生面前。
不過唯一幸運的是,她並不認識醫生,也從未見過他,所以對他吐露心底的秘密時,應該可以少掉不少怪異或尷尬的感覺。而且最重要的是,醫生治好她之後就會離開這裡回南部去,所以她根本就不必擔心以後還會碰到他。
這樣一想之後,剛剛的氣憤、不甘與緊繃的情緒,終於慢慢地消散。
喻琦深吸一口氣後,摸索著門把將房門打開,走出了房間。
在這間屋子裡住了兩個多月,她已經能以正確的方向與步伐在屋內通行無阻。所以她先走進浴室盥洗了之後,這才走進客廳之中,摸索著餐桌邊緣找到椅子坐了下來。
「大蒜麵包就在妳正前方離桌緣約十公分的餐盤上,餐盤的左邊放著一杯熱豆漿,吸管已經插好了。」粗啞的聲音忽然從她左前方響起。
「謝謝。」她輕謝一聲,伸出手果然在他所說的地方摸到了她的早餐。
她拿了個麵包吃,一入口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個味道……這個味道……怎麼會?怎麼會呢?
「怎麼了?」粗啞的嗓音問。
她呆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慢半拍的拾起頭來,睜著無神的雙眼茫然的問:「怎麼了?」
「眼淚。」
「眼淚?」她像只鸚鵡般的重複他的話,其實思緒一直都沒脫離那與開敔所烤的大蒜麵包一模一樣的味道上頭,根本就沒將他的話真正的聽進耳裡。
所以當他的手忽然碰上她的臉時,她整個人就像被電擊般,受到突然劇烈的驚嚇,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並撞翻了身後的椅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巨響聲後,屋內陷入一片窒人的沉靜中。
楊開敔的手仍懸在半空中,而喻琦在驚嚇之後,慢慢地想起了剛剛兩人短暫的對話,並且瞭解剛剛那個碰觸的原因。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應該對她動手動腳的吧?難道說小瑤的擔心,都不是她胡思亂想出來的?
「抱歉。」四周的沉靜突然被他粗啞的聲音打破。
喻琦沒有應聲,因為她還在想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或者必須要小心謹慎戒備的。可是她的答案還沒想出來,就聽見他移動的腳步聲,而且還是朝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