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哈啾!」她正苦惱著該如何敷衍時,一個噴嚏及時化解了她的尷尬。
仍留有他的體溫的外套隨即披上她的肩,讓她感覺暖暖的。
「不用了,我又不冷。」她想把外套拿下,卻被他阻止。
「還說不冷,你的手都凍著了。」他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真的好冰,不由得懊惱自己剛才的粗心,沒叮嚀她在出門前多帶件外套。
這樣的溫柔,撞進了林秋妙心中最柔軟的一角。
她多年不曾再熨燙的眼眶,竟有了一絲絲暖和的感覺。
為了不讓他發覺她脆弱的一面,她胡亂拿起一包肉放進推車內,然後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你想吃火鍋還是意大利面?如果是意大利面,那我們就要去買些醬料;如果想吃火鍋,那記得要買沙茶醬。要不要吃甜點?果凍還是布丁?水果要不要?」
「吃火鍋好了,今天天氣有點冷。」他知道她又在隱藏什麼不想被他發現的秘密了。
以前她想掩飾什麼時,就會不敢看他,然後開始說些不相干的話。
他常常都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令她把心門關起來?
就像當年,她突然對他不理不睬……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但事實上……他錯了!
他很在意她對他的感覺,他很在意她對他的態度--
「款!快點啦!」她扯了下他的袖子。
「哦!什麼?」他暗笑自己的失神。
「付錢啦!收銀小姐在瞪你了。」她取笑地道:「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長得帥就想賴帳吧?」
這時,康昊才發現他們已站在收銀台前,而收銀小姐一直盯著他瞧。
他連忙掏出錢包。「多少錢?」他問。
「一共一百六十元。」收銀小姐的目光仍停留在他臉上,捨不得移開。
「款!小姐,是一千一百六十元。」林秋妙沒好氣地糾正道。「你少說了一千元不要緊嗎?」
「哦!對不起,是一千一百六十元。」收銀小姐老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
付完帳,在走出超級市場前,林秋妙忍不住停下腳步,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康昊。
「我頭上長了角嗎?」康昊被看得很不自在。
「我在想剛才那個收銀小姐一定被你迷得暈頭轉向,早知道就讓她多看你一眼,說不定一毛錢都不必付。」她開著玩笑。
「什麼話!我就只值一千多元啊?」他惱火地說。
「在我眼中,你一毛不值!」她冷嗤一聲,率先走了出去。
什麼?!他在她眼中一毛不值?太傷人了吧!好歹他可是女人眼中的偶像,她竟這麼看不起他!
哼!有朝一日,他會讓她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
「真不需要我幫忙?」
看林秋妙在廚房裡忙得像陀螺似的,康昊忍不住想幫忙,卻被她一口回絕了。
「不需要,你出去等著吃飯就行了。」她將洗好的大白菜拿到砧板上,一刀一刀切著。
看見她俐落的刀法,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會做菜,而不是信口開河。
切菜的聲音聽在他耳裡成了美妙的音樂,十分悅耳動聽。
「原來是這種聲音。」他喃喃的說。
「思?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沒什麼。」他知道那是一種幸福的聲音,是他渴望已久的聲音。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看,讓我渾身都不對勁耶!」
「是嗎?是你先盯著我看的吧?」
「什麼?」她停下切菜的動作。
「如果你沒有盯著我,又怎麼知道我正盯著你看?」他皮皮的說。
她柳眉一豎,將手中的菜刀對著他,一副「你敢再說一次就試試看」的表情。
「0K,我先出去。」他決定先保命要緊。
※※※
林秋妙被突來的黑暗給嚇了一大跳。
原本光亮的屋內,因為停電而變得漆黑一片。
她忙著找蠟燭,在黑暗中摸索一個個抽屜,終於找到一包用來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可卻找不到打火機。
就在這時,一道手電筒的光亮從廚房門口照進來。
「妙妙,你在哪裡?」康昊用鋼筆型手電簡照著廚房。
「我在這兒。」
他循著聲音,找到她的位置。
「你還好嗎?』
「沒事,我找到一些蠟燭,卻找不到打火機,你有嗎?』她揚揚手上的蠟燭。
「當然有。」
「我還以為我要鑽木取火了。」她開著玩笑。
他點了一根蠟燭,又倒點融化的蠟油在盤子上,然後把蠟燭立上去。
「晚餐做好了嗎?」
「全都準備好了,可惜現在停電,電磁爐派不上用場了。」
幸虧她有先把一些火鍋料煮熟,否則他們就真的得出去吃了。
「不如我們把煮熟的火鍋料放在湯碗內,端到客廳去吃好了。」
「嗯!」他的提議立刻得到她的贊同。
他幫她把晚餐放到一個托盤上,還有碟子和餐具,然後把鋼筆型手電筒咬在嘴裡,走向客廳,再把晚餐放在壁爐前的小桌子上。
這真像是在野餐,不過好像更浪漫了些。林秋妙暗付。
「好像還少了點東西。」說著,他又跑回廚房。
出來時,他一隻手拿著啤酒,另一隻手則拿著礦泉水。
答案揭曉!
原來那些啤酒是他的!
不過,幸虧他的身材仍十分標準,沒有啤酒肚。
「要不要喝喝看?」他揚起手中的啤酒。
「不要!」她對於含有酒精的飲料一向敬謝不敏。
康昊將十多根蠟燭全部點燃,客廳頓時變得好羅曼蒂克。
林秋妙看看裝著火鍋料的湯碗,再看向一旁的蠟燭,突然有些懊悔。
多麼不協調啊!早知道她就煮意大利面了。
早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了無限的後悔。
早知道他有了雪莉,當初她就不會愛上他;早知道他……
「嗯!你煮的湯頭不錯喔!」他發出讚賞。
「真的嗎?」看他在火鍋料上沾滿了沙茶醬和醬油,她忍不住揪起眉心。「年紀大了,不要吃太鹹!」
「你說什麼?」他失笑問道。
「難道你不服老?」
「我--什麼?」他難以置信的挑高眉峰,「唉!我才三十三歲,怎麼也跟老字畫不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