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春執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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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這算是什麼?是一種特殊的稱讚法嗎?

  苗春執的心涼了半截,她還以為能從魏兢嘴裡聽見令她飄上雲端的甜言蜜語呢!結果竟是這種她幾乎一無是處的說法……

  她閉上眼,扁著嘴想,她現在到底該笑還是該哭?

  她等了很久,才又聽到他的聲音,「因為你具有一種磁性,恰好會將我吸引到你身邊。喜歡及愛一個人,該是心甘情願的,也應該沒有任何特殊的理由,所以你的樸實純真、不加矯飾的言語、不善表達的模樣--或許在這一點上我們很相像--都令我想長久珍惜。」

  兩人挨得緊緊的,彼此都聽到對方的心跳。

  「既想長久珍惜你,我便不願草率地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要費些工夫向祖奶奶解釋……」他頓了頓,謹慎地說:「我想娶你為妻。」

  她耳邊嗡嗡作響,懷疑自己一定是突然得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急病,讓她的耳朵出了問題,才會以為她聽見他說了些奇怪的話。

  見她不語地呆若木雞,他有些心急的問:「你不願意?」

  怎麼可能不願意?她在心中狂烈地吶喊。

  但她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因此囁嚅地說:「我……我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鄉下姑娘,沒有顯赫家世,沒有萬貫家財,就連紡織功夫也很普通……還有,如同你剛剛所說的,我沒有比別人美麗,沒有比較賞心悅目,沒有其它人溫柔體貼,也沒有高超的調情技巧,更沒有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這麼平凡又普通,我……我……」

  「所以你覺得讓你當我的通房丫鬟或侍妾,甚至是短期的租妻,就該滿足了?」他皺緊眉心又開始動氣,可是他極力忍住。

  「我是真的覺得……那樣就很好了……」她說的是真心話,她不敢奢望太多,連作夢都不敢。

  「春執,或許你不是很清楚,」將下巴抵在她肩頭上,他歎了口氣,「我是一個很小心眼、獨佔欲很強的人,雖然會讓我真心喜愛的人事物並不多,可一時喜愛上了,我便會以最大的力量獨佔,也讓我喜愛的人完完全全地獨佔我的心。」

  苗舂執默默地聽著,將魏兢的話聽入心裡。

  「況且,由心底真正喜愛一個人,並不需要附加任何條件。」他再度暗歎,因為他有預感,自己必須習慣時常將對她的情意表達出來,而且恐怕星都必須如此,不過他甘之如飴。

  「嗯。」她同意他的話,因為她也是那樣的人。他若是窮了、丑了、老了,她也一樣愛他。

  「春執,別再有看輕自己的念頭,因為那也是看輕我對你以及你對我的心意,好嗎?」

  「好……」

  他握住她的肩,將她轉過身來,「所以……」

  「所以什麼?」她抬起」雙盈滿淚水與愛意的眸裡向他。

  「我們一起過一輩子,好嗎?」

  「好。」她流下感動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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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涼的夜晚,霜冷霧裡。

  松濤盈耳,花影搖搖,魏兢牽著苗春執的手踏著一地月色,走過迴廊旁菊圃的一片金黃,旁邊則是一片銀白,那是沐浴在月光下滿地盛開的海棠。

  花蔭深處,蛐蛐兒領導著秋蟲們,正奏著長夜的樂音,池塘中也有幾聲蛙鳴伴奏。

  「相公……」苗春執不解魏兢要將她帶往何處,兩人私密的愛語方歇,怎麼他就急著將她往房門外帶呢?

  「今晚,你還是先回小樓住下,我會讓花兒馬上幫你整理好床鋪。」只有天知道,當他下這個決定時,內心有多麼掙扎。當旖旎的氣氛散佈在整個屋內時,他好不容易才拾回一絲理智,快速地將她帶出屋外。

  「為什麼?」她疑惑不已。

  「因為我想對你不軌的衝動已無法克制。」原本他的確是不打算克制,但為了讓她明白他對她的珍惜絕不是空口白話,他願意多忍耐一段時日,不過,他也十分訝異並佩服自己,他竟還有這份高貴情操!他暗暗搖頭,在心中自嘲。

  羞紅著臉垂下眼瞼,她在心裡說著沒關係,可是怎麼也不好意思真把話說出口。她甚至不認為他對她的「不軌」是受委屈,反倒覺得那是自然應該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因為彼此相許正足以證明兩人的真心。

  「明天我會送你回南隅村。」他又說出了自己極為不捨的決定,不過-暫時的犧牲是值得的。

  「啊?」她驚訝地輕聲叫了起來,又疑又懼,害怕他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不要她了。

  他微微一笑,解釋道:「不將你先送回南隅村,我的八人大花轎要上哪裡去抬新娘過門呢?」

  他的解釋讓她寬了心,也羞紅了她的雙頰。

  他忽地擰眉,接著又說:「明天送你回南隅村後,我便即刻上祈壽山向祖奶奶說明其相。」他想,無論如何,這事仍是得解決。

  「不,相公千萬別那麼做!」苗春執嚇了」跳,連忙扯著魏兢的衣袖阻止,她覺得那並不是個好主意。

  「嗯?」

  「別讓她老人家傷心。」她也擰著眉心,不願意讓祖奶奶有傷心的機會,那位老人家的和藹慈祥,她永遠忘不了,為了祖奶奶,就算是要一輩子隱瞞真實身份,她也不在乎。

  「春執,我也不想她老人家難過,但……」他已再也等不及要真正的擁有她了,當「正人君子」實在太辛苦。

  「別讓祖奶奶知道實情,在她面前,我會永遠是董淓絢的。」她想出了一個妥善的法子。

  「可是……」

  「相公從南隅村迎娶進門的人是苗春執,是相公的第二房妻子。」她對他說明她的想法。

  「那太委屈你了。」他並不喜歡這個提議。

  「怎麼是委屈呢?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不是嗎?將來,不瞭解內情的人,只會當相公的兩房妻子樣貌相似,而瞭解內情的人,好比芢兒她們,一定也能理解並替我們保守秘密的。」魏兢的兄弟們皆已分家各自立業,就算知道了實情,也不會無端拿這事讓祖奶奶她老人家煩心,芢兒忠心護主,更讓她有十分的把握絕不會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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