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也神通廣大,竟查出了祐明買給依萱的別墅,及他們交往經過的證物,別墅的鎖就是她叫人去換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的一點也沒錯。
「爸,這是真的嗎?她是我同學啊!」一向嬌生慣養的潘玲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祐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潘老太太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她認為這只不過是男人愛玩、逢場作戲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見祐明沉默不語,只是緊鎖著眉頭猛抽著煙,潘夫人更氣了。
「你說話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心虛了?不敢說,大男人敢作敢當啊!」潘夫人咄咄逼人地說。
「爹地,你說話嘛,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對不對?」眼看著美滿的家庭就要鬧得烏煙瘴氣,潘玲哭得像個淚人兒。
氣氛正逐漸凝結成一股怨氣,每個人心裡都埋下了仇恨的種子。祐明的臉冒著青筋,他沒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在處理自己的感情,竟也東窗事發。他曾以為他可以那樣跟依萱走下去。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我是可以去找那個小女人的。」潘夫人又得理不饒人地嚷嚷。
「好了!夠了吧!」祐明朝潘夫人大聲斥喝。
三個女人一下子緊閉著嘴,唯獨老夫人始終是同一個表情。
「你想知道的,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嗎?還要我說嗎?!」祐明說完話,就忿憤地離去。這一趟他要去北京,他想等回來後再與依萱聯絡。
望著父親倉惶離去的背影,潘玲拉著母親的手。她恨依萱,她恨她毀了她的家。
「媽,您要幫我作主啊!」潘夫人哭著向老夫人求助。
從祐明離去的那一天起,徵信社的人開始監視了祐明的一舉一動,而祐明心裡也為依萱擔心著,他決定帶著她遠走高飛。
依萱下班後就直接回家,她在公司越來越少說話。曾經一天裡都未開過口,同事們早就習慣了她獨來獨往又孤僻的個性。
答錄機裡只有一通留言,是她母親留的,要她回家走走,別像失蹤人口一樣不見了。
最近母親比較安份守己了,畢竟年紀大了,也沒有多餘的青春與體力去跟時間對抗了。
電鈴聲急促地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這不是欣欣,欣欣不會這樣按電鈴。那是誰呢?除了與母親,沒有人知道她住這裡。
從門的透視孔望出去,她的心瞬間扭絞成一團,她看到的是潘玲與潘夫人。
門鈴又再度響起,她開了門。
兩雙憤怒的眼睛像燒紅的炭灰,只消一瞬間就可把依萱燒成灰燼般,若不是高貴的教養牽制著她們,也許她們會像潑婦罵街般對付她。
「請坐,喝茶或咖啡?」依萱禮貌地問。
「不用了。」潘玲冷冷地回答,眼光環顧四周,當她看見祐明和依萱的合照時,臉色變得比死人還可怕。
「這裡的地價很高,這房子一定不便宜。」潘夫人斜著眼睛揶揄著。
「有什麼事嗎?請直說吧。」依萱不想再聽一些毫無意義的羞辱了。
「很簡單的事,請你離開我父親。」潘玲盛氣凌人地說,她的臉上不再是溫柔婉約,而被一股仇恨給取代了。
「只要你離開她,他送你的房子、車子,錢,我們都不再追究,我想我們都是女人,只要我們做得到的,我不會太為難你。」潘夫人扮著白臉。
「所有的東西都是祐明給我的,並不是你們給我的。」依萱很平靜地說。經過這陣子的煎熬,她的心已死,再也沒有什麼打擊可以讓她有一絲感覺了。
「你不要臉!」潘玲激動地說,潘夫人制止了她。
「是誰的都無所謂,你還年輕,要走的路還很長,這樣的代價你付不起,你只是一時迷失,還來得及回頭。」潘夫人苦口婆心地勸著依萱。其實她對依萱的印象很好。
「讓我見見他吧。」依萱踐踏著自尊,近乎哀求地說。「別想!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知羞恥,真枉費了你讀那麼多書!」潘玲還是嚥不下這口氣。
三個女人形成了一個可笑的對峙,在這個只有黑、白兩個顏色的房子裡,凸顯了女人的悲哀。
「想見他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早些覺悟,可別落得身敗名裂。」潘夫人的口氣不再溫和。
「如果我不離開他呢?」依萱雖然處於劣勢,但口氣中透著一股堅毅的決心。
「那就走著瞧!」潘玲氣得脹了臉。
「就憑你一個弱女子,鬥得過我們潘氏嗎?你仔細想想。如果你還要錢,盡量開口,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潘夫人以為依萱可以用錢打發。
依萱倏地站起身走到門口,開了門請她們出去。
潘玲跟母親對望了一眼,脹紅著臉走了過去。
「我只想告訴你們兩件事。第一,我從來不想要他的錢。第二……」依萱停了一會,臉轉向潘玲繼續說:「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父親,如果知道,我不會愛上他,我對你感到抱歉。」
依萱的沉著,反而讓兩個女人不戰而敗。
「你會後悔的,給你面子你竟然不要!」潘玲說著,舉起手想打依萱,潘夫人見狀,趕緊制止她,並拉著她出了那個古銅色的門。
依萱迅速關上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潘夫人落寞、蒼老的眼神,她整個人跪了下來。
她趴在門上。她沒有流淚,她沒有資格再流淚,她知道未來還有更艱辛的路要走,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她一定要見到祐明。
愛情原來也有酸、甜、苦、辣的,愛情並不完全是詩情畫意、扣人心弦的。她要的獨一無二的愛,竟是如此的椎心刺骨,她要怎麼去扛呢?
???
依萱一上班就接到電話,又是阿迪打來的。
她並不希望接到他的電話,她覺得阿迪並不是個敢「承擔」的男人,他老是打著關心她的電話,卻在見面時否認著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