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萱靜靜地聽著祐明說話;夜好靜,靜得聽得到風吹動花草的聲音。
她不想去問他有關妻女的事情,她總認為那不是她要費心的問題。
秋風吹起,祐明又緊摟了她。
「冷了嗎?」他體貼地問。
「在你的懷中不會冷。」
依萱又迷失了方向,因為祐明的吻像風一樣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薄唇上。
過了今夜,祐明就要飛往加拿大,他們又將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但纏綿的餘情總充塞她的心,讓她的心不再有空位填充其它的愛。
她只要想起祐明那雙迷掑S野性的眼睛及靠著他的那份寧靜安逸,就足以伴她度過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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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舞的關係,沈姐、詩嘉也成了欣欣的好朋友,沒事時還會互相約著逛街、吃飯。詩嘉因為已婚,無法每次都參加,而依萱則會在熬不過欣欣的死纏後,也偶爾參與她們聊天打屁的行列。
潘玲還是常出現在「無色彩」,她常打趣地說:「正彥太忙了,忙得把我托給阿迪了。」
今天晚上跳的是「恰恰」的基本舞步。阿迪還是一身黑,他用著紮實的嗓音輕喊著口令——一二恰恰恰、一二恰恰恰。簡單的舞步在阿迪柔軟優美的肢體動作下,顯得難度很高,怎麼跳都無法跳得和阿迪一樣曼妙。
他細心地站在每個學員的身旁,帶著學員跟著他的步伐走。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每當他來到依萱身旁時,她總會貪心地吸取滿鼻的香;她也會明目張膽地望著他濃蜜的睫毛及銅鈴般的黑眼球。他太過專心在他的舞蹈裡,從不曾注意過依萱的凝視。
而依萱欣賞阿迪的感覺與欣賞祐明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一向喜歡有才華的男人,才氣會吸引她的注意力。
「老師啊,我怎麼跳都感覺像一隻企鵝在走路。」欣欣望著鏡中的自己,懊惱地說。
大家聽了,都笑得捧腹,尤其是沈陰,更笑得蹲在地上。
「身材像企鵝,跳來當然像企鵝了。」沈陰開玩笑地朝欣欣說。
「唉,你別笑我,雖然你比我瘦,但也像一隻小號的企鵝吧。」欣欣不甘示弱。
「好了,你們兩個別互相攻擊了,還是減肥重要。」詩嘉笑著說。
「對嘛,減肥就好了嘛。」依萱也插上一句。
阿迪早已習慣來這裡學舞的女人,不滿意鏡中的身材。反正在他眼裡,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
「只是像企鵝,情況還不是很嚴重,若像大象那才是糟了呢。」阿迪關上音樂說。
「其實舞蹈是有生命的,它的生命力就看舞者如何去詮釋。胖的人跳舞也不一定比瘦的難看,身材好的跳起舞來也並不一定好看,只要跳出自己想要的感覺,那才是最美的。」阿迪繼續說完他的話。
依萱直視著阿迪,她懷疑阿迪若不是對女人的感覺已麻痺,不然就是同性戀。他竟然對她的注視一點回應都沒有,她是越來越想去窺探他了。
每次的課程都在很愉快的氣氛下結束。阿迪跟學員道晚安後,就會消失在那片黑壓壓的門後。
???
欣欣又拉著依萱要到舞蹈社對街的一家泡沫紅茶店吃東西,這似乎已成了她們下課後固定的去處了。
她們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詩嘉她先生向詩嘉招手,她用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微笑跟她們揮手道別,就小跑步地過去。
依萱看著這一幕,心裡突然希望祐明也可以像詩嘉的先生一樣來接她下課,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哎,有老公真好啊。」欣欣羨慕地望著詩嘉說。
「那可不一定,看你找到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沈姐馬上反駁。
「怎麼說呢?」欣欣問,她們已走進泡沫紅茶店了。
「像我的前夫,整天疑神疑鬼,一會說我去找舊情人,一會又說我交了新男朋友,我每天都生活在他製造的恐怖氣氛裡。」沈姐吐了一口大氣。
「那表示他很愛你啊。」依萱說。
「對嘛,愛你才會在乎你。」欣欣咬了一口厚片吐司,口齒不清地說。
「是啊,他是很愛我啊,但那種愛是會讓人窒息的。」沈姐說。
「那你不會再婚了?」欣欣問。
「不一定啊,我並不反對婚姻,只是相愛容易相處難,除非真的遇上一個寵我又疼我的,我才會考慮。」
「不管如何,愛過總比沒愛過好。」欣欣自怨自艾地長歎口氣。
「你真的那麼哈男人啊?」沈姐在欣欣的耳邊問。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我只是擔心我的青春會留白。」欣欣說。
「好吧,那包在我身上了。」沈姐拍拍胸脯說。
「難道你要幫她介紹?」一直靜喝著咖啡的依萱張大眼睛問。
「喂喂!注意你的措詞,說得好像我沒人要似的。」欣欣瞪著依萱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替你高興嘛。」依萱笑著說。
「我剛好想起了一個適合的人選,只是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沈姐說。
「沒關係,只要是男人就可以了。」
「拜託,你還沒到那個程度。」依萱用手撞了下欣欣說。
「好,那就說定了,反正認識、認識,看不上眼就算了,我明天到公司就先安排。」沈姐熱心地說。
說著,三個女人都很滿意這個結果,就等男主角出現了。
「對了,依萱,好像不曾聽你提過你的男朋友?」沈姐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依萱。
「什麼沒男朋友!以她的條件,要一車都有,只是她神秘的捨不得她男朋友曝光,連我這個知心朋友都沒見過。」欣欣有點抱怨地說。
「他比較忙,在台灣的時間不很多。」依萱淡淡地說。
「那是做生意的了。」沈姐畢竟看的人多。
「嗯。」依萱簡單地回答,並不想談祐明。
「我不管,下次你一定要讓我認識他,不然我可跟你沒完沒了。」欣欣嘟著嘴說。
「好、好,我一定叫他抽空見你,大小姐。」依萱說這句話時,心中隱隱痛著。如果她們知道祐明已婚的身份,不知會如何看待她?
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或者是破壞別人家庭的情婦?很多難以入耳的形容詞依萱都曾想過,而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我要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