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把手一放,女孩收勢不及往後跌坐在地。
「很好,有進步。」他壞壞地一笑。她若要住在這裡,必須先明白惡人自有惡人治的道理。
「你……你混帳!」安琪氣得大吼。
塞西瞇起眼,冷冷地開口:「你是第一個敢在我地盤上罵我的人,如果再讓我聽見一句,小心你的屁股。」
安琪杏眼圓睜,心底咒他千百萬次。
塞西滿意地微笑。
「現在,脫下你的呢絨帽。」
安琪咬緊牙根,伸手取下帽子,露出兩條及肩的黑色髮辮。
這個男人真可惡!
「你是東方人?」
「你看我的眼睛像嗎?」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是東方人,因為當年遺棄她和母親的人,就是日籍的父親。「我是日法混血兒。」
塞西聞言,仔細地注視她的眼睛……
瞳眸是深綠色的,像海藻一般的色澤。
「從現在開始,你要待在此處一個月,明白嗎?」
「不明白!」她頂了回去。
「聽著,我和朋友打賭,要將你調教成一個……美麗佳人,如果一個月後你不能達到我的標準,那麼我就送你進警局。這樣你明白了嗎?」他雙手環在胸前,英俊的臉上彎著一弧賊笑。
該死!又拿警察局來嚇她。
「不明白行嗎?」她譏諷地回答。
「很好。現在到浴室去好好洗一個澡,然後到餐廳來找我。」他直接下達命令。
安琪瞪他一眼,咕噥著走上樓。
「浴室在走道最底端靠右邊那一間。」塞西低沉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什麼嘛?當她白癡啊!
可是,當她走上樓之後,才發現這裡竟有那麼多的房間……她一路數來,總共有三十間。
天!倘若一間一間找,肯定要花上不少時間。
走進浴室後,她將浴缸蓄滿水,讓自己泡在一座特大的按摩浴缸中。
這輩子她什麼時候這麼舒服享受過了?
有錢真是好。她舒服地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之後,她來到了餐廳。
「我還以為你淹死了呢!」塞西戲謔地道。
安琪原本欲回頂他,但在看見滿桌子豐盛的佳餚時,她立即露出一臉饞相,什麼不愉快都拋到腦後去了。
立即地,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餐桌前……
「不准動!」塞西沉聲喝道。
安琪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解的望著他。
「淑女的第一課就是不准露出饞樣,而且不准用手抓東西吃。」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嚴厲地對女人說話。
什麼?敢情他現在就要開始他的調教課程?
她還真是倒楣。
安琪心不甘情不願地縮回手。
突然,一陣奇異的聲音響了起來——
安琪臉上一紅。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塞西濃眉上揚。
可惡!他在取笑她嗎?
「是……是我的肚子在叫啦!」她火大的回答。
又是一陣咕嚕聲。
「這……這我可無法控制。」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塞西閉了閉眼,「好吧!現在坐下,開始吃你的晚餐。」真拿她沒辦法。
安琪彷彿得到待赦一般,立即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十分鐘之後,她開始感到不自在……
「你幹嘛一西盯著我看?」她滿嘴食物,聲音含糊不清。
「我在計算你可以多快吃完這一桌食物。」他語帶嘲弄。
安琪瞪他一眼,嚥下滿嘴食物。「沒挨過餓的人,沒有資格笑我。」
塞西揚起眉。「那麼請問你餓了多久?」
安琪毫不考慮便回答:「上一餐應該算是昨天早上吃的。」 『
塞西瞪視著她,藍眸在一瞬間有了些微變化,少了嘲弄的神色。「你幾歲了?」
安琪埋首餐盤,頭也不抬。「十六。」
「住哪裡?」
「不一定。」
「什麼叫不一定?」塞西臉色一暗,沉下聲。「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
安琪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委屈地說:「我是老實回答啦……今天火車站,明天河道旁、後天廣場上,真的是不一定嘛!」
「你難道沒有家人嗎?」塞西的語氣不再逼人。
「兩年前母親死後,我就一個人這麼過日子,」她打開桌上的紅酒,倒了一大杯。
「你幹什麼?」他盯著她手中的酒。
「喝酒呀!」安琪舉起水晶杯就往嘴倒。
「放下!」他喝道。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怨聲嚇了一大跳,不小心嗆了下。「你……你想害死人哪……」她邊咳邊罵道。
「死了倒好,我省時省事。」藍眸下有抹惡意的笑。
「你……」她氣得脫口罵道:「混——」但話到一半便硬生生地打住,因為她見到他眼底陡然熾盛的怒氣。
為了她的屁股著想,她只有緊閉嘴巴。
「怎麼不說下去?舌頭被貓咬掉了嗎?」笑意自他的俊顏上漾開。
安琪瞪著一雙晶亮的眸子,沒有回答。
「一個淑女,不該在未成年時喝酒。」
又來了!
「我沒說過我是淑女。」她忍不住反駁。
「這正是你這個月必須努力達成的目標。」
該死!
「難道我沒有別的選擇?」
「有。」薄唇勾起一抹詭笑。
「是什麼?」她喜孜孜的問。
「警察局——」
「你……」她握緊雙拳。又威脅她!
「或三十萬美金。」他好整以暇地道。
安琪原本憤怒的容顏霎時驚得合不攏嘴。
老天!三十萬美金耶!她一輩子也扒不了那麼多錢。
「閉上你的嘴巴。」藍眸掠過一絲好笑的神采。「一個美麗的女人要隨時隨地控制自己的表情,絕不能露出一副癡傻的模樣,那是致命傷。」
安琪回過神來。「你罵我笨?」
「笨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不要讓別人看出來。」塞西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盈滿一室。
「唔……」太可惡了,她絕不能任他擺佈。
「怎麼?想打架嗎?」他雙手環胸,揚眉問道。
「哼!我還沒你想的那麼笨。」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總有一天要好好整他。
「很好,那麼就乖乖替我贏回三十萬美金。」他起身走向她。「走吧。」
「去哪裡?」安琪仰起頭,視線凝在塞西略帶幾分邪氣的英俊容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