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揚起眉。「那顆淡黃色的方鑽就已不只五千了。」對珠寶她可一點也不含糊。
比爾狡詐地笑了笑。「最近查得比較緊,這樣吧!八千。」
「一萬五。」安琪還價。
「最多一萬。」
「一萬二,如果不行,我相信史蔑夫那兒也許會有興趣。」她對自己手上的貨瞭若指掌,這一次的貨可不是次級品。
「算你狠,成交。」比爾從口袋裡掏出鈔票遞上。
安琪點過鈔票之後,這才展露甜笑。
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女孩。
為了生活,她不斷在失敗中記取教訓;時日一久,遂成箇中高手。這是她的成就,也是悲哀。同樣是雙十年華,別的女孩還在校園裡唸書,而她卻得成天周旋在男人之中。
人各有命,也許她注定如此。
「我要走了,待會兒還有個約會。」皮卡多起身。
「玩得開心點。」她拍拍他的手:「這三千美金你拿去吧。」
皮卡多笑了笑,退回兩千。「太多了。」他一向知足。況且日常生活開銷以及他的學費全是安琪一手包辦,他不應再加重她的負擔。
皮卡多走後,比爾踱了過來。「有個客戶介紹給你,接不接?開價特高哦!\'』
安琪看著比爾。「你知道我一向不做特別服務。」
「客戶沒有這麼要求,他只需你陪同出席一個商業晚宴。」
「什麼時候?」
「明晚。」
安琪點點頭。
也許,又多了一頭肥羊。
第二天晚上,安琪開著車來到市郊的一座豪邸。
透過比爾,她和客戶直接約定在舉辦晚宴的地方碰面。可是,她並沒有如預期的看見其他赴宴的人。
奇隆,是她找錯地方了嗎?可是比爾給她的地址明明是這裡呀!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她走到門前按鈴。
不一會兒,一名男僕前來應門。「快請進,老闆等你很久了。」
安琪微微訝異,她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你知道我是誰?」
男僕笑答:「老闆告訴我將有一名美麗的女子前來。」他的態度不卑不亢。
安琪看他一眼,多麼精明圓滑的僕從。由此可知主人也必不是普通人物。
走進屋內,安琪對這屋子主人的好感增加不少,屋內的擺設全是名品,其中更不乏有價值百萬以上的名畫及雕塑。
果真是一頭肥羊。她已經等不及要搬走它們了。
「老闆在書房等你。」男僕邊走邊道。
安琪一路走來更是興奮不已,她可以肯定這裡是個寶庫。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書房門口,男僕為她打開門。「請進。」
她決定對這頭肥羊下手。
她一向非常謹慎地挑選對象。待來住過一晚、她熟悉一切後才會伺機下手。她至今尚未失敗過。
走進書房,她看見一個男人背著她而坐,面向窗外。
「我叫貝芙,是比爾介紹來的。今晚府上不是要辦一場商業晚宴嗎?」她開口問道。
「取消了。」男人刻意壓低嗓音。
「那麼今晚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她再問。
「聽說你的舞技一流,可以跳給我看嗎?」
安琪在心中冷笑。『那必須另外付費。」她知道他指的是哪一種舞。
「可以。」男人爽快地答應。
「你不問我開價多少嗎?」她最恨這種花錢買樂子,把女人當玩物的男人。
「只要你敢開價,我一定照單全收,不過……必須值得那個數目,你明白嗎?」
安琪勾起笑。「在這裡嗎?」
「是的,在這裡,」男人轉過椅子。
幽暗的光線令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無妨,長相並不重要;只要對方付得起她開的價碼,她就會為他「服務」
她走到音響前,隨意挑了張唱片。
音樂緩緩地流瀉一室,安琪隨著樂聲輕柔地擺動身軀,然後一件件褪去衣裳,到最後身上只剩下一襲紅色蕾絲內衣與底褲。
她婀娜的曲線隨著音樂的起伏而舞出撩人的動作,令人血脈僨張……
「你真的長大了,安琪。」男人打開燈光,露出他一貫戲狎的英俊臉龐。
是他!
該死,早該想到的。她在心中暗咒不斷,立即拾起地上的衣裳。
「咦?跳完了嗎?我還沒看過癮呢。」塞西輕笑。
「很抱歉,今天到此為止。」她頭也不回地答道,笨手笨腳地準備穿上衣裳。
不必回頭,她也能感受到身後兩道灼熱的藍光正鎖在她身上。這令她非常緊張,甚至有手足無措的感覺,彷彿又變回當年那個小女孩。
真氣人,這些年來她什麼男人沒見過?為什麼唯獨面對塞西時就一切都不對勁。
「不准走!」塞西的聲音低沉而挑逗地傳進她耳裡。
安琪一驚,猛地回頭,迎上他熾熱的藍眸。
天!這對眸子邪惡依舊……不,是更甚。想必這些年來栽在他手上的女人又多了不少。
一思及此,她不由得怒氣高揚。「我偏要走,你又能怎樣?」她勇敢地迎著他的注視。
她可絕對不能留下,否則很有可能會再被他傷害一次,就像她離開巴勒摩前的那一夜。
那樣的痛,她一直極力的想遺忘;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真的忘了,除了有時仍會在夢中哭醒之外。她外表看來似已痊癒,但內心的傷痕……她自己知道,今生是再難完好如初了。
曾經,她是那麼的愛他,而他卻離棄了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不但不伸出援手,還將她推向痛苦的深淵,她永遠忘不了當時的他有多麼無情。
「今晚我已付錢買下你。」他徐淡地回答,眸底一片深沉。
「我可以不要。」安琪由皮包內掏出一把鈔票。「還你。」
「哦?不要錢,那麼你告訴我,你甘願當男人的玩物,要的是什麼呢?」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眸底。這一雙暗沉的碧眸依然是那樣輕易地挑動著他的心。
塞西的目光緩緩梭巡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以眼神挑逗著她、炙燙著她。
她不能掉進他的勾挑裡!
安琪推開他,大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