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雜誌,上頭的文字卻一點也進不了她的眼裡。
她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因為她整個腦子裡都是裴俊的身影。
她無法忘記他,更無法忘記上次在教堂裡的會面,她知道無論到哪裡,她都無法真正地忘記他。
眼淚緩緩地從眼角滴了下來,落在雜誌上。
不行!她不能哭,更不該再想著裴俊,否則她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抹去淚水,收起雜誌,她把咖啡喝光,卻忽然聽見有人正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允兒!」
這聲音如此熟悉,好像是——
不!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的錯覺!
但是下一秒鐘,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在轉頭看到裴俊焦慮的面孔後,她才相信這不是錯覺。
裴俊大概是匆忙地趕來,他的呼吸急促,腳步也有些踉蹌。
宋允兒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扶他,想支撐他有些搖晃的身體。
「允兒,不要這樣,我還是有自尊心的。」
宋允兒立刻後退一步,可他像是怕她跑掉似的,又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你為什麼一句話也沒說,就選擇離開?你好狠的心!」
「當初你也不是這樣對我的?」她的眼眶微紅。
「什麼?」他為之愕然。
「當年你說過我即使不去找你,你也會來找我,可是你卻不告而別……」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
「看來我們得好好談一談。」他拉著她往前走,「走吧!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不行!我的行李……還有飛機不久後就要起飛,我不能離開!」她掙扎著。
「我可以先向航空公司說一聲,這樣你總可以安心地跟我走了吧?」
「不行,錯過這班飛機,要等到明天才有。」
「明天你也不會上飛機的!」說完,他用力地拉著她往航空公司的櫃檯走去。
宋允兒慌亂的跟著他,不明白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但是,能再次和他見面,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他看起來很頹廢,鬍子也沒刮,但一點也無損於他的魅力。
「我已經跟航空公司說好了,明天我會派人來拿你的行李,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們?」
裴俊只是拉著她往外走去,並沒有回答她的疑惑。
等在機場外的葉容齊一見到裴俊帶著宋允兒出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裴俊讓宋允兒先坐進車內,然後自己也迅速地坐了進去,並吩咐葉容齊把車門上鎖。
宋允兒對他這樣的舉動不禁感到好笑。
葉容齊從後照鏡中朝她笑了笑,「宋小姐,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容齊,這次你終於可以將功贖罪了。」裴俊露出久遠的笑容,「你知道要去哪裡吧?」
「我知道,老闆。」 葉容齊朝他豎起大拇指。「馬上就到了。」
裴俊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他過於蒼白的臉色,不免令宋允兒有些擔心。
「你何必這麼做呢?」車子開動之後,宋允兒憂心忡忡的看著他,「你的傷還沒好,為什麼不在家好好休養?」
他保持沉默,反倒是葉容齊忍不住開口,「前些日子老闆的傷口裂開了,還因為發炎而發高燒好幾天,醫生叫他住院,他都不肯!」
「夠了,容齊,不要說了。」他的聲音威嚴,但仍聽得出來有些虛弱。
「你傷口裂開……是我……」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在教堂的那一推所造成的,她心中後悔不已。「你不該來的。」
「要是我不來,你就要走了!」
「反正你也不愛我……」她的聲音消失在裴俊的熱吻中。
裴俊抱緊她,貪婪的吻著。
「滿足了嗎?」他稍稍離開她,悄聲問。
「你……你怎麼敢,有外人在……」她羞得無地自容。
裴俊歎了口氣,不耐煩地問:「容齊,不能再開快一點嗎?」
「老闆,安全第一!」 葉容齊咧開嘴笑道:「反正宋小姐已經在你身邊了,你還擔心她會跑掉嗎?」
宋允兒羞赧地垂下頭,注視著裴俊握緊她的大手。
車子終於抵達飯店門口。
天哪!這是她工作的飯店,如果老闆知道它違約沒有去瑞士,她恐怕得付一筆為數不小的違約金。
「合約的問題我已經替你解決了,你不必擔心。」裴俊安撫道。
宋允兒歎了口氣,跟在他身後下車。她現在擔心的不是合約,而是同事將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她。
裴俊似乎怕她會臨陣脫逃,緊緊地拉著她,快速地走進飯店,搭乘電梯直達貴賓套房。
這房間……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他這樣安排究竟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呢?
「你還記得這個房間嗎?」他凝視著她問。
「你想幹什麼?」想起了曾經擁有過的甜蜜時光,宋允兒眼眶紅紅的、鼻頭也酸酸的。
裴俊緩緩的走到角落,取出一隻精緻的鼠籠,裡面有只可愛的小栗鼠。
「我知道它不能代替FINFIN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相信它這麼可愛,你一定也會很喜歡它。」他深情地凝望著她,「我也幫它取名叫FINFIN。」
他話還沒說完,淚水已盈滿她的眼眶,令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究竟想怎麼樣嘛!」
「這只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第一份?」難道還有……
「這是第二份禮物。」他拉著她走到一旁的畫架前,將蓋在上面的布取了下來。
在見到畫布上的她的畫像時,宋允兒的淚珠潸然滑落。
「這幅畫是我在車禍後畫的,不知為什麼,我越是想你,越是無法將你的模樣畫下來,直到你跟文一起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才把這幅畫完成。」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你指責我為什麼當時沒去找你,天可明鑒,那天我在教堂裡等了五個小時,見到外頭下起傾盆大雨,我擔心你攔不到車!便開車去找你,沒想到——」
「發生了什麼事?」
「我出了車禍,差點喪命!」他輕描淡寫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