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暖氣和外頭的寒氣成了強烈的對比。
但她體內的寒氣仍未散去,這個時候,她除了想泡杯熱可可暖暖身子外,她知道泡個熱水澡是最佳的祛寒方法。
她燒了開水為自己泡熱可可,還為自己放滿一缸的熱水,然後一邊泡澡一邊喝熱可可,馬上感到通體舒暢。
來紐約三年了,她覺得幸運之神一直眷顧著自己,首先是遇上大頭的堂姊這個貴人,她不僅協助她找到工作,又幫她安排往宿,甚至還替她找到一所服裝設計的學校就讀。
三年來,她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不只在工作上遇到很好的老闆,就連住宿都遇到超級仁慈的房東,她都要懷疑幸運之神特別眷顧她,才會不時有貴人相助。
這間公寓的房東,因為人長期在國外又捨不得將房子賣掉,所以,希望找個人來替她看理屋子,而她幸運地被挑中了。
她不只可以不付房租就住進這裡,就連水電費也不必付,但房東唯一的要求是,不可以帶男人回來!這對其他人或許是個嚴苛的規定,但對她而言卻不造成影響。
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一生再也不會去愛王泓宇以外的男人了。
王泓宇——這個令她日夜思念的男人,他好嗎?他一定將她遺忘了,否則他不會對她不聞不問。每一次她在電話向大頭問起有關他的消息,大頭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不是個笨蛋,不會不明白大頭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王泓宇一定是另結新歡,所以大頭怕她難過才會什麼也不敢說。
這就是過了三年,她卻仍不敢回去台灣的原因。她怕人事已非,她怕……自己會無法接受他變心的事實。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這樣深情款款的話,如用刀般深鐫在她的心頭上,
她沒有忘,也不會忘。
他忘了嗎?是的,他一定忘了,否則,他怎麼會沒有來找她呢?
熱呼呼的水溫暖了她的身子,卻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今天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她竟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想到十七歲生日那年,王泓宇給她的驚喜,淚珠就忍不往滑下臉龐。
不哭,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是,淚水卻不聽使喚的一直往下落,逼得她只好把身體往下滑移,直到下巴碰到水面,髮絲在肩膀附近的水面上漂起來,才讓她發現自己竟有想把自己淹死的舉動。
不!她不能死,也不會死,她要活得比任何人還要好,即使這一輩子都要孤單的度過,她也要勇敢的去面對。
仿若出水芙蓉般的她跨出浴缸,抓起大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三年來,她不只變得更漂亮,就連身材也變得更凹凸有致。
傾倒在她腳下的男孩子不少,但是,心如止水的她再也不會為任何人起波瀾了。
她來到廚房,從冰箱取出法國麵包放入烤箱,烤了一下再塗上花生醬,配著已涼了的可可,這就是她的晚餐。
這時,她突然聽到客廳傳來奇怪的聲音,於是,她放下吃了一半的麵包想探個究竟,豈知才步出房閃,她的腰背間卻被一個硬物抵住了。
警鐘在她體內大作,有人闖入她的屋子!紐約一直是個龍蛇混雜的城市,這裡的犯罪率是聞名世界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夠小心了,沒想到百密仍有一疏。她已猜測出抵在她腰脊間的硬物是什麼東西了。
「如果你要錢的話,就在我的皮包內。」她馬上識時務的說,希望對方會是個拿了錢就走人的歹徒,而不是那種想財色兼收的混蛋。
「我不要你的錢。」對方的聲音很怪,像故意壓低嗓音似地。
但這並不足以為奇,很多歹徒都怕被人認出口音而故意偽裝自己。
只是尹貞突然發現一個讓她很驚訝的事情,就是她用英文跟對方說話,對方竟用中文回答她。
她知道最近美國流行中國風,沒想到連歹徒也可以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那你要什麼?」這次她用中文問。
「嗯……」對方似乎在考慮,不僅拉長聲音,還用槍口在她的腰間上游移。
完了!她該不會遇到一個變態的歹徒吧?在美國,有不少婦女慘遭歹徒的姦殺,想到自己可能就是下一個,尹貞的心跳幾乎停止跳動。
她用眼角餘光向周圍搜尋,試著找出可以反擊的器具。
「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對方似乎洞悉她的想法。
哈!她如果相信他的話,那她就是頭有腦震盪的豬了。
「你究竟要什麼?」她忐忑不安地問。
「這種滋味不好受吧?」他的聲音不再刻意的偽裝,也透露出他滿腔的柔情。
尹貞整顆心跳到胸口,她甚至屏住呼吸,深怕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為什麼不說話?」他靠近她,近的幾乎讓她可以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我……我……」淚水梗住她的喉頭,讓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三年不見,你變膽小了。」王泓宇再也捨不得折磨心愛的人兒,丟掉手上的水槍,扳過尹貞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你——你——你這混蛋!」尹貞在見到日夜思念的臉龐時,狂喜的浪潮幾乎將她淹沒,但想到自己剛才所受到的驚嚇,她忍不住用粉拳拚命地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三年不見,你還是一樣恰北北。」他充滿溺愛地任由她捶打。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嚇死我?」
「你終於嘗到了苦頭,這只是對三年前你不告而別的小小懲罰而已。」他盯著她啞聲地地問。
「我不想帶給你傷害,你以為我好受嗎?」她含著淚水埋怨地說,「這三年來,我受了多大的折磨,你知道嗎?不,你不知道,因為你早已不再關心我了。」
「你真的這麼想?」天曉得他對她的關心程度,為了拍她受苦,他一直默默地暗地裡幫助她。
「你對我不聞不問,甚至不曾試著找我,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滑下臉龐,沾濕了兩頰。「我想打你一頓屁股!」但他卻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緊得猶如怕她在下一刻就會再次消失在他眼前一般。「大頭告訴我,你說你會回去的,但是三年來你卻一直沒有履行諾言,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