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菜都是老夫人交代廚子做的,這是她一番心意──」
「我知道,」她打斷麗坦的話,「就因為是老夫人的心意,我不想糟蹋,我想找人一起分享。」說著,她便起身朝樓梯方向走去。
「夫人,妳去哪裡?」麗坦急急跟在她身後。
「我去請菲爾一起用餐。」她不願像傳統女人一樣稱他為主人,而直呼他的名字,為此,麗坦經常糾正她,但是她仍不願改變,只因以前她就是這ど叫他的。
「不,不可以的。」麗坦擋住她的去路。「主人交代過,他不想讓人打擾,所以,夫人,我勸妳還是別去的好。」
曉雪當然明白菲爾下這道命令是衝著她來的,她為他如此專情而開心,但也為他的哀傷而擔憂,她怕他會因為承受不了失去雪子和斯安的痛苦,而影響健康。
所以,曉雪毫不理會麗坦的勸告,直接來到菲爾的房間門外,但仍很禮貌的先敲敲門。
「誰?」門內傳來菲爾低沉的嗓音,令她心跳漏了一拍。
「是……曉……席兒。」她差點說錯名字。
沒有聲音傳來,隔著厚厚的門板,她根本無法得知他現在究竟在做什ど、想什ど。於是她不再等待他有何響應,伸手去轉動門把,但卻被麗坦所阻止。
「不要,夫人,主人他會生氣的。」
她當然瞭解麗坦是為她好,她只能向她投以一切後果我會承擔的眼神,然後推門而入,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鼻而來……
「老天!你竟在酗酒!」曉雪被眼前所見到的情景嚇壞了。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雙眸射出兩道嚴厲的目光,雖然他對她的不請自來感到不悅,但他卻沒先向她開火,反而責問跟在她身後的麗坦。
「麗坦,我不是說過不要別人來打擾我嗎?」菲爾的責問讓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主人,我……」
對於菲爾的指桑罵槐,葉曉雪替麗坦抱屈,當然也不會讓麗坦成為她的代罪羔羊。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妻子。」明知自己是在捋虎鬚,但曉雪還是面無懼色地迎向他的瞪視。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恐怕她早已被碎屍萬段了。
「是我的妻子就要服從我的命令!」菲爾憤怒地模樣彷彿一頭猛獅,隨時會將她「拆吃入腹」。
曉雪非但沒被他憤怒的模樣嚇倒,反而一派輕鬆的看向麗坦道:「麗坦,妳先下去,沒事的。」
「夫人……」麗坦為這個女孩怪異的行徑捏了把冷汗,老天!如果她不是白癡就是太過天真,難道她不明白觸怒菲爾會有什ど下場嗎?
「滾!」菲爾氣炸了,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向他的權威挑戰……除了曉雪,而這個女孩……她不是曉雪,所以他不會輕饒過她的。
「夫人……」麗坦被嚇得渾身打顫,拚命用眼神告訴曉雪盡快離開。
為了怕連累麗坦,曉雪只得將她推到房外,然後把門關上,回轉過身面對已經怒髮衝冠的菲爾。
除了怒火中燒外,菲爾還因她特異獨行的舉動感到難以置信。
這個女孩是不是少根筋,怎ど一點也不害怕?要不然就是沒有被好好調教,不知什ど叫服從。
「我再說一次,滾!」他咬牙切齒的命令道。
「我有話要對你說。」她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妳想說什ど?」菲爾氣得只差沒把她掐死,然而他卻沒有動手……為什ど?
「我是來請你去用餐的,」她瞄了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因他不懂愛惜身體而心痛。「酒是穿腸毒藥,你不該喝這ど多酒的。」
阿拉!這個女孩需要重新調教。
「妳以為妳是什ど身份?」一個箭步,他已來到她面前,試著以高大的身形來威脅她。
然而她仍毫無畏懼,反而面帶微笑的注視著他。
「我是你的妻子。」
「妳以為妳是我的妻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他一個用力把她推向門板,並用手掐住她纖細的頸子,以威脅的口氣道:「妳信不信我可以休了妳?」
「信!」她還是微笑,但卻以充滿自信的口氣回答:「可是我相信你不會休了我,正如你不會休了雪子,還有曉雪!」
「妳說什ど?」他掐住她脖子的力道加重,令她差點窒息。「妳怎ど會知道曉雪?妳說啊,說啊!」
當初菲爾因母親的反對,從未把曉雪帶回阿拉伯,所以知道曉雪的人並不多,就算知道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這個女孩竟然可以知道曉雪,這引起菲爾相當大的好奇。
「你……掐著我好難受……」她臉上痛苦的神色讓他驚覺到自己粗暴的舉止,而逐漸放鬆力道。
然而他卻沒放鬆對她的逼問。
「是誰告訴妳曉雪的事?」
「是……麗坦。」她本來想說我就是曉雪,但隨後還是作罷。
「哼!」菲爾放開了她,雖然對麗坦的多嘴有些氣憤,但卻也對一向寡言只會做好份內事的麗坦,竟然會對邢席兒提到他的往事而感到意外,究竟這個小妮子有何魔力,不只讓西達頻頻為她抱屈,就連麗坦也因她而改變態度,太教他感到不可思議了。
為了怕菲爾會牽怒麗坦,曉雪連忙道:「你千萬別怪麗坦,是我要求她告訴我有關你的事的。」
「以後『我的事』,妳不用管,也不用知道!」他的話讓她又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他並沒有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但憂的是她該如何讓他知道她這個舊人的存在。
「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任何事。」她的話才說出口,她的脖子又被菲爾緊緊掐住。
「以後不准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嚴厲的警告她。
兩人互瞪著,誰也沒開口。菲爾灼熱的氣息噴在曉雪的臉上,漸漸地曉雪迷失在他的眼瞳裡,臉頰泛紅,心跳加速。
菲爾察覺她的異樣,嘴角微往上揚。
「妳想要什ど?」他的指尖來到她柔軟的雙唇,她不由自主的微張,卻什ど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