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第一個世上尋找不到的失蹤人口。」他見招拆招。
「為什麼?為什麼?」 她無助地重複著問道。
「因為我愛你。」他語氣堅定的回答。
葉曉雪深吸一口氣,以舒緩胸中的壓抑感。她很難相信他的話,可是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
「我不會屈服於你,我會全力抵抗你的。」她咬著牙保證。
「悉聽尊便。」他的口氣是堅定不移的。「你將會有足夠的時間重新來估量你目前的處境,而我相信只要你想通了,你就不會這麼固執了。我叫人帶你去房間休息。」一說完,他已跨步往前走。
這時,葉曉雪才完全清醒過來。
「喂 你——」
他停下來,懶懶地轉過身,「叫我菲爾!」
「菲爾……」她順從他,並不是表示她已打算向他屈服,而是她試著以柔克剛;希望自己的計劃會奏效。「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已經有了愛人,我不會接受你,而且,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同。」
「我不是傻瓜——」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曉雪,我當然看見了在我們面前的所有障礙,而這些,你、我都必須克服,我們才能快樂地在一起;你有愛人,我會讓你忘了他的,但別試著說服我,因為我不會放棄你的。」
葉曉雪無助、絕望地搖搖頭,在他不為所動的姿態下,她痛苦地向他擊出更多的反抗。
「我也不會放棄逃出去的,你等著看吧!」
「我會的!」
他仍是那滿不在乎的口氣,簡直令人氣炸了。
在葉曉雪思緒一片混亂中,菲爾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拉開門,然後用力拍拍手。
一名年輕的女孩馬上跑了過來,她罩了一條淺藍色的面紗,卻沒有完全遮住臉孔。從好的表情可以明顯地看出,她急於討好主人。她恭敬地向菲爾行了個禮,然後又向葉曉雪行了個禮。
「茜兒,現在開始,由你負責伺候葉小姐,帶她去房間,要好好的服侍,如果有不周之處,我會很不開心的。」說著,菲爾又轉身葉曉雪,說話的口氣很有威脅的意味。「我很懂得安置我的所有物,你將會發現,這裡的安全措施相當的嚴密,所以,奉勸你不要浪費時間去做任何的嘗試,不會有用的。」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恐懼在葉曉雪心中逐漸擴張,而她卻完全無法擺脫它。她好想大叫,但是,歇斯底里對她目前的情況一點益處也沒有。她深深感到一籌莫展。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輕易的認輸。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一定可以找出脫逃的方法。
「葉小姐,」年輕女僕用拗口的英文說道:「請隨我來。」
葉曉雪本想拒絕,但心念一轉,也許,她可以從女僕口中得到她想得到的資訊。
「你叫茜兒?」她一邊跟隨著茜兒往前走,腦子迅速地轉動著。
「是的,葉小姐。」茜兒回頭羞怯的微笑,不過,看得出笑得很不自然。
「好可愛的名字。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嗎?」她希望博得前兒的友誼,心中也暗暗祈禱茜兒對菲爾的忠誠度不是太強。
「是的,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剛才被你推下池中的人,就是我的母親。」
「噢,對不起!」她誠心的道歉,「我剛才是氣壞了,才會對你母親做出那麼不可原諒的事,你可以代我向她說聲對不起嗎?」
她相信剛才那近乎暴力,粗魯的行為,一定嚇壞了茜兒的母親,希望她不會記恨才好。
茜兒又微笑了。
「葉小姐是主人的貴賓,千萬別這麼說才好,我一定會盡全力的伺候你,讓你感到舒適。」
茜兒大約只有十六、七歲,但從她的應對可以看出,她很早熟,也很能察言觀色。
「菲爾是個很凶的主人嗎?」她度探的問。
茜兒搖搖頭,似乎提到菲爾,她的雙眼就變得晶亮,那藏不住的愛意一覽無遺。
「主人對我們很好,我們都很……欽佩他。」
完了!完了!從茜兒的方言看來,葉曉雪知道,要借助茜兒達成她的脫逃計劃似乎是不可能了,因為一個暗戀主人的小女孩,將是盲目順從主人的。
葉曉雪歎了口氣,心中的希望正逐漸消失,不過,她還是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試試看。
隨著茜兒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這棟房子簡直就像座迷宮,一般人恐怕不容易弄清楚路線,現在,她不得不相信菲爾說過的話了。
☆☆☆
如果換作另外一種情況,葉曉雪一定會覺得眼前的房間很迷人,室內牆壁與天花板上,皆有令人眩目的圖案,值得仔細去欣賞。採用的傢俱也都是極精緻、豪華,就連地毯也美得驚人。
但是,葉曉雪卻沒有心情加以欣賞。她有點受不了房間內的陰暗,逕自走向窗戶,拉開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
喔!老天!玻璃外是牢固的鐵窗,阻擋了她的自由之路,恐懼再度在她心中升起,不過,她強制地把它壓抑下來。
「這房子裡的窗戶都加有鐵窗嗎?茜兒。」 她開口問,並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是的,這是為了安全起見而裝設的,這兒除了門,沒有人進得來。」
同理可證,也出不去。
其實在台灣,幾乎家家戶戶的窗戶都裝了鐵窗,但,卻不曾令葉曉雪感到如此的不舒服。
「由於主人是一位重要人物,所以,他必須受到保護,屋外還有很多警衛看守著。」
葉曉雪知道茜兒不是在恐嚇她,畢竟菲爾也說過,沒有人有辦法通過他精心設計的警戒,頓時,強烈的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她費了很大的力量,才使自己冷靜的面對這一切。
她絕不能向絕望投降,這樣只會失去戰鬥的力量。她必須充滿鬥志,迎向挑戰,否則,她將永遠成為菲爾的階下囚。
她注視著滿眼羨慕她的茜兒,禮貌的詢問:「我可以喝杯熱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