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自在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慢慢襲擊著喬楚的心靈。
她明白西文人的作風比東方人開放,但是看到這些東西,還是令她有些赧然。於是,她轉向一面鏡框鍍了金的鏡子,赫然發現鏡中的自己有些狼狽,連原來梳得光亮的秀髮有些零亂,於是她忙從包包裡拿出梳子,準備梳理自己的頭髮,畢竟找點事做做總比發呆好吧!
就在此時,一個男人靜悄悄地出現在她背後,透著寒氣的眼神,正細細打量喬楚。
喬楚的目光在鏡中與他猝然相遇,訝異中,她如同一尊雕像般僵立著,雙眸順受驚而瞠大。
從鏡中,她可以看見他敏銳如鷹的眼眸,威嚴凜然的表情,彷彿駭人的撒旦般,令她不寒而怵。
他——是誰?
但是喬楚並非個性怯懦的女孩,她強作鎮定的回過身,迎視著對方。
男人移動腳步走近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嚴峻。
「你就是喬文的妹妹?」他說話的語調如同他的表情般冰冷僵硬,但是音色卻十分具磁性。
「是的,我是喬楚。」她毫不畏懼地挺直脊背回答。
對方好像很滿意似的點點頭,「很高興你是,我是洛斯。」
他的口氣冷喬楚暗抽了口冷氣,不知為何,他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你好,洛斯先生。」喬楚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顫抖,為了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很快地問他:「我哥哥呢?他人在哪裡?」
「你好像有些緊張,也好像很怕我?」他並未回答她的話,反而逕自走到酒巴前,「想喝一杯嗎?」
「不用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有蹊蹺,只有盡快和喬文見面,才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於是,她再一次向他詢問道:「洛斯先生,我哥哥究竟在哪裡?我想跟他見面。」
「我勸你先喝一杯定定神,對你會有好處的。」他倒了杯酒遞到她面前。
喬楚堅決的搖搖頭。不是她不懂禮貌,而是她不喜歡喝酒。她婉轉的回答:「如果你不介意,不知給我一杯冰水會比較好。」
「放心好了,這只是水果釀的酒,酒精成分很少,喝了不會醉的,說不定你還會愛上它呢!」他比她更頑固。
「謝謝。」當被他的手碰到她時,喬楚的全身竟像有股寒氣掠過。
喬楚輕啜了一口水果酒,果然十分甘甜又帶了些許的水果香味,正如洛斯所說的,她馬上愛上這種口味的飲料。
她邊喝杯中的酒,邊悄悄地打量洛斯。
他的身材高頎壯碩,優雅的氣質散發著意大利貴族的味道。在他那能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曲俊臉龐上,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陰鷙和絕對的權勢氣魄,這些物質,更可從他緊抿的唇觀察出來。
他整張臉上,幾乎看不見一絲友善,唯有豐滿的下唇暗示了些許的熱情性格。
「洛斯先生,你現在可否告訴我,我哥哥人在哪裡?」喬楚故意把手上的空杯在他眼前晃了晃,用行動告訴他:她已耐性盡失。
「他不在這兒,我一度以為你會知道他的去向,但從你我給你的傳真的情況看來——他似乎沒和你聯絡。」
「傳真是你發給我的?」喬楚意識到事有蹊蹺,可她卻一時間無法理出頭緒,只能囁嚅地自言自語:「這麼說是我被騙,根本沒有婚禮這件事?」
「原本是有,不過,應該是我的婚禮,只是令兄破壞了一切,在一個禮拜前,他誘拐了我的未婚妻從這裡逃走了!」
洛斯深沉的語調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感,但是從他銳利的眼眸即可窺隱藏在他心中的憤怒。
喬楚面無血色的凝視著他,她想問他,為何要將她騙到這兒來?可是,她又害怕獲知的答案會讓自己備受威脅。
「為何不說話?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騙你來的原因?」他好整以暇地凝睇著她,顯然對自己佔了上風而沾沾自得。
「為——什麼?」她僵硬地問。
「當然是要你來當代罪羔羊,要不然我是為了什麼?」他的話彷彿一把利刃狠狠穿過喬楚的腦袋,那麼地——毫不留情!
喬楚纖弱的手按住了額頭——哦!老天!她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麼恐怖的感覺。
雖然如此,但是,她並沒有被擊退。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好,你不明白,我可以說得更清楚一點。」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想必他已將她碎屍萬斷了,「中國有句話說:朋友妻不可戲,而令兄卻罔顧朋友道義誘騙了我的未婚妻,那麼,我也就不必心存仁慈的善待你。」
「你……你想對我怎樣?」她嚥了口口水,睜大雙眸。
「我要把你當成我復仇的對象!」對喬文的恨意,好似再也無法壓抑般,洛斯的聲音變得十分粗嘎。「我知道喬文很疼你,如果他知道你落入我的手中,成了我的玩物之後,一定會後悔萬分,而他對你的愧疚也將懲罰他一輩子!」
喬楚的眼神充滿了驚懼,深深跌坐在椅子裡。
玩物……他的意思是……好可怕呀!
「你是在恐嚇我?」
「我不用恐嚇你,反正你已自投羅網,這一切都是天意,你要怪就怪你那個沒有道義的哥哥吧!」
「你想怎樣?」她失神地喃喃自語,但很快又回復了倨傲的聲調:「我不會容許你亂來的,也不會讓你有得逞的機會。」
「你我勇氣十足,可惜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露出冷酷無情的表情。
「你無法這麼做,我會反抗,而我這兒仍有正義的使者,他們會對我伸出援手的。」
「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這兒的傭人只聽命於我,就算你逃得出去,但我,當島上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時,他們不會對你伸出援手的。」
忿熾的怒火掩蓋了恐懼感,喬楚笑直地站著,瞠著充滿火焰的雙瞳,咬牙切齒地把話一句句地投向洛斯。
「你簡直是瘋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你的未婚妻會跟我哥哥遠走高飛,因為你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