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妳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
聞言,悶在被子裡的佐依神色一僵,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這種感覺叫吃醋!感情單純得跟張白紙沒兩樣的佐依突然怔住了,不過隨即訝然失笑。縱使是吃醋又能怎樣?她能告訴他嗎?告訴他,她的心在痛嗎?
不!她強烈的自尊不容許她低頭。
「我沒有。」為了避免他誤會,她迫不得已只好開口回答他。
「那麼就出來把晚餐吃一吃。」
「我肚子不餓。」她拒絕。
依她現在的心情,倘若還有胃口吃得下任何東西的話,就叫她第一名。
「妳兩餐沒吃了。」這個借口行不通。
「我在減肥。」理由夠正當了吧。
靜言一語否定她的推托之詞。「妳不需要。」她瘦得像根竹竿似的,再減下去,風一吹就飛了。
「你怎麼這麼煩啊,我不吃都不行嗎?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呀!」佐依發火了。
靜言臉色一黯,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說:「我是誰,妳自己心裡最清楚了,不是嗎?」接著,他放下手中餐盤,站了起來。
須臾,傳來隔壁關門的聲音。
佐依望著門,心中滿溢的痛與傷,頓時化成熱淚淌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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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此時佐依心中想的都是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是誰,妳自己心裡最清楚了,不是嗎?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想對她表達什麼?
一顆頭顱搖了再搖,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咬著雙唇,佐依出神凝思。
對了,打電話給采妍,問問她,或許她會知道她應該怎麼做。
電話聲響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
「請問找誰?」采妍的口氣帶著幾分慍怒。
「采妍,是我。」半夜擾人清夢,自知理虧的佐依心虛地嚅聲回答,
「依依。」采妍驚詫,原本氣怒的語氣,頓時洩得像鬥敗的公雞。她頗為無力的問:「妳怎麼了?」
唉,她早該知道,會在這時間打電話來的,除了她伊籐佐依外,不會有第二人,因為有前例可循嘛!
呵……她好困喔!采妍毫無形象的張大嘴打了大呵欠,不過幸好隔著電話,佐依是看不到的。
「采妍,對不起,這麼晚了還吵妳。」
采妍心虛的回答:「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
只是這個好朋友似乎當得有點可憐,老是三更半夜被吵起來。
「采妍,我的心好痛,痛得像要死了似的。」佐依哽咽著道。
采妍心急的喊著:「怎麼了?妳生病了嗎?」
天啊!依依幾時得了心臟病?
糟糕,要不要通知伯父?無奈她只知她人在台灣,又不知到底在台灣的哪一個地方……邊聽著電話,采妍焦急如焚的想著。
「我沒生病。」佐依悶悶的說。
「那妳為什麼心會痛?」
「人家……啊…i嗚……」佐依的話才說到一半,還沒來得及說完,隨即放聲大哭了起來。
「依依……依依……」采妍手足無措的對著話筒猛喊著依依的名字,只能望著話筒乾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采妍聽聞依依絲毫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她也急得快哭出來了。
「依依,妳別哭啊,天啊!求求妳別哭好嗎?妳再哭下去,人家也要哭了啦。」
一仰首,佐依倒吸了口氣,這才止住了哭泣。
「采妍,對不起。」哭累了,無奈心還在隱隱抽痛。
「妳到底在哭什麼啊?」除了擔憂,采妍還是擔憂,短短的一句問話,道不盡心中的關心與憂慮。
「我把靜言拱手讓人了。」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佐依的心再度泣血。
「啥?」采妍驚叫一聲,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還險些跌落床。
她抓著床單小心的穩住身子,好不容易才爬回床上重新坐穩了,她小心翼翼的問:「妳賭博了?」
「沒有。」她連撲克牌的撿紅點都不會玩,怎麼可能去賭博?愛說笑!
「要不就是妳跟人家打賭,而把靜言當賭注賭輸了?」這個可能性最高了,采妍心想著。
「沒有。」佐依噘噘嘴,哽著聲說。
「那妳怎麼把他拱手讓人的?」這就奇了?
「我要他去把妹妹,找他的春天。」
「啥?!啊……」采妍揚高的語調才剛落,隨即傳來砰的一聲,接著慘叫聲響起。
「采妍,采妍,妳怎麼了?」
嗚……好疼啊……
歎了口氣,摀著跌腫的腦袋瓜,采妍痛得連眼淚都跑出來了。
「沒……沒事,妳再把剛剛的話說一次。」完了,明天要頂著兩個頭上班了。
「我失去了靜言,嗚……」才說完,佐依又傷心的哭了起來。「在台灣的時候,我要靜言去交女朋友……誰知道……啊……」
突然,一陣猛烈的擰鼻涕聲,毫無預警的透過電話線傳了來,嚴重的傷害采妍的耳朵。
掏了掏飽受荼毒的耳朵,采妍大吼:「Stop!收干妳的淚水,停止妳的哭泣。」抽噎聲伴隨著擰鼻涕的聲音,她聽得懂她在說什麼才叫奇跡咧。
「采妍,妳好凶。」佐依淚眼汪汪地抱怨。
「妳給我閉嘴!」還敢抗議她凶?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至今她的耳朵還嗡嗡的叫個不停。
采妍語氣強硬,卻帶著一絲無奈的命令道:「把妳離開箱根後,又怎麼和靜言遇上的事情,源源本本從頭說一遍給我聽。」
哼!這傢伙上次打電話來,居然什麼都沒告訴她,現在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找她哭訴,哩哩啦啦的說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她以為她是天才,一聽就懂哦,真是令人生氣。
「這……我……」這麼凶的采妍不是佐依所認識的,害得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她開始猶豫著要不要說。
聽出她話中的猶豫,采妍便厲聲恐嚇道:「伊籐佐依,妳敢不說的話,那麼妳以後也就不用來找我了!」
沒辦法,她的個性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