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詭異的情況啊?過家人團團圍住那張翁梓傑口中所說的「過澄瑄所坐的沙發」,他們努力睜大了眼睛,希望能夠看到她、跟她有所接觸。然而,即使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看不到、聽不見。
「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靈媒啊?」不知是誰如是提議。
「大概吧,順便問問法師跟道士,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妳是說茅山術嗎?我聽朋友提過有個大師很厲害,我等等就去找朋友問那個大師的聯絡方式。」
「對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找幾個人來看看小妹的狀況吧……」
在過家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中,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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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當翁梓傑再踏進過澄瑄的病房,見到的就是一大群的道士、靈媒將整間病房塞得滿滿地,原本空間頗為寬裕的單人病房,在擠進十多人之後,就連呼吸都覺得擁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翁梓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票道士、靈媒,有的拿著桃木劍揮來指去,腳下還踩著奇異的步伐;有的拚命燒著各色符菉,濃煙將眾人熏得頭昏眼花,也讓人擔心火災警報器會隨時啟動;有的則盯著水晶球,喃喃自語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嗯……他們說要用自己的方式把小妹叫出來。」過澄玥一看到翁梓傑,立刻迎上前解釋。
「叫出來?」翁梓傑看了眼跟昨天一樣坐在沙發上的過澄瑄,她正歪著頭,張著大大的圓眼睛無辜地望向他,見狀,翁梓傑歎了口氣,道:
「小妹就坐在那邊,他們要叫什麼東西出來啊?」
簡言之,這滿屋子的道士跟靈媒全是騙子!
「咦?可是……可是他們都說……」
過澄玥瞪大了眼,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邊是昨天已經證實了可以跟小妹溝通的翁梓傑,一邊則是今天才找來的道士及靈媒,誰的可信度高,立見分曉。
「可以請他們回去了。」翁梓傑擺擺手,不置可否地說道。
過澄玥想想,覺得翁梓傑說得也是,再讓這群人浪費時間也沒用,連「人」都看不到了,又怎麼能信他們有多少靈力?
就在過家人將那票道士、靈媒「請」回去的同時,翁梓傑坐在過澄瑄身旁,問道:「今天感覺如何?」
「糟透了。」過澄瑄坐在單人沙發上,兩條小短腿晃啊晃地,小嘴嘟得高高,看起來好不可憐。「我突然覺得我很能體會殭屍片跟鬼片裡,那些殭屍跟鬼看到道士時為什麼都是那種討厭的表情,因為我現在也覺得那些道士真的很討厭。
拿著符跟桃木劍比來畫去,跳著奇怪的舞步,喃喃自語、盡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不但無聊,還很恐怖。如果不是因為確定他們看不到我,我還以為他們是來消滅我的。」
「別把自己說得跟鬼一樣!」翁梓傑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覺得我比鬼還不如。」過澄瑄滑下沙發,在地板上跳啊跳地。「你瞧,鬼可以隨意飄來飄去,還能夠穿牆走壁,我呢,只能夠腳踏實地,偏偏餓得半死卻什麼也不能吃。」過澄瑄揉揉小肚皮,忍不住擰眉抱怨。
像現在這樣輕鬆自在的跟翁梓傑說話,是過澄瑄從未想像過的,大概是因為現在能跟她說話的只有他了,如果她再因為看到他而緊張的說不出話,在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之前,她恐怕已經悶死了。
大概是因為身為么兒,所以過澄瑄從小就受盡大家的疼愛,她愛哭愛鬧愛玩愛笑,大家都笑瞇瞇地任由她瘋鬧,即使現在都長到二十二歲了,她身邊也隨時有人陪著,所以過澄瑄幾乎不知道寂寞二字要怎麼寫。
但這樣的情況卻突然被打破——
過去將近一個禮拜都沒有任何人看得到她,也沒有人跟她說話,她只能看著家人為她哭泣,卻什麼也做不到。
當時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死掉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後來發現翁梓傑可以看到她、並跟她交談時,她才又覺得自己是個人。
「妳肚子餓了嗎?」翁梓傑挑眉,這可是個大問題。
「不能說是餓……我有『餓』的感覺,卻沒有空腹的實際感,與其說是餓,不如說是一種習慣吧,時間到了就想吃飯,沒得吃時就覺得自己快被餓死了。」
如果她真的是肚子餓,從發現自己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狀態起算,至今都已經餓了一個禮拜了,在連滴水都沒得喝的情況下,一般人早就餓死吧,哪像她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只要不是真的肚子餓就好了,在我們找到能回答妳問題的人之前,請妳先忍耐一下,就當做是減肥吧!」
翁梓傑故作正經地說,逗得過澄瑄哈哈大笑。
「你知道嗎?我死也不跟大姐、二姐去做模特兒,就是因為我完全挨不了餓,一想到模特兒為了維持身材而不能大吃美食,我就發誓我絕對不要當模特兒!」
她從小就是被媽媽的好手藝喂大的,別說是餓一天,她連餓一餐都不曾有過,所以要她為了漂亮而餓肚子減肥,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比較簡單。
「不是所有的模特兒都要餓肚子吧,我倒是看過小玥大吃大喝好幾回,她看起來似乎不怕身材走樣。」
翁梓傑回憶起年初時籃球隊與拉拉隊一同舉辦的聚會,當時過澄玥幾乎把那家飯店提供的歐式自助餐點全部吃遍,嚇壞了不少老同學。
飯店提供的餐點少說也有快一百道,就算每樣只是淺嘗一口也是很驚人的,更別提過澄玥的吃法絕非「淺嘗」而已。
「是、是這樣嗎……」過澄瑄艱澀地應答著。她怎麼突然忘了,眼前的男人將會成為她的大姐夫,是她不能碰、也碰不得的男人啊!
「妳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好差,是哪裡覺得不舒服嗎?」翁梓傑一見她的表情不對,立刻關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