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丫頭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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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滕志遠和石天雷抬頭一看,只見丫頭涼涼地坐在房樑上,也不睬他們,只是看著長毛命令道:「長毛,穿鞋、穿衣服、紮好腰帶。」

  「欸,長毛穿鞋、穿衣服、扎腰帶……」壯漢一徑嘻笑著跟隨她的指令做著動作。

  「好了,我們走吧。」看見長毛將身上最後一個配件穿妥後,丫頭終於輕盈飄落。

  當長毛正要跨出門時,丫頭說:「長毛,把銀兩留下,姑娘可不是白玩的。」

  「銀兩,姑娘,好玩……好美,好甜……」長毛咧開滿是鬍鬚的大嘴傻笑,將一錠銀子放在案几上,跟在丫頭身後出了房門。

  滕志遠和石天雷對這個怪誕的場面感到匪夷所思,就他們所知,天下尚無藥物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控制人的意識,然而瘋丫頭似乎做到了。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一行人沒有走正門,而是翻過屋簷,來到城郊破廟。

  一路上,平日乖戾囂張的長毛恍若「乖寶寶」般,一言一行無不聽從丫頭的指令,這讓他們省了不少心。

  「你們幹嘛老跟著我?你又是誰?」一進破廟,丫頭先點了長毛的昏睡穴,然後看著石天雷氣鼓鼓地問。她扯下綁住頭髮的紗巾,讓長髮自由地飛散開來。

  滕志遠被她撥弄頭髮的嬌媚模樣吸引住,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石天雷好笑地看看滕志遠,自我介紹道:「我是志遠的師兄,叫石天雷……」

  丫頭大驚,猛抬頭,搶過他的話說:「石天雷?『射鷹堡』堡主,赫赫有名的色魔堡主?!」

  「看來不是妳消息靈通,就是我確實聲名遠播了?」石天雷挑眉看著她道。

  滕志遠回過神來,一瞪眼道:「憐兒,別亂說話。」

  丫頭不理他,依然不掩驚訝地圍著石天雷轉了一圈,嘖嘴道:「唔,傳聞果真不可信。石大哥英明神武,滿臉正氣,毫無色魔之相,對女人更是目不斜視,不像某人左擁右抱,嘻皮笑臉,一副淫鬼模樣……也許你『色魔堡主』的頭銜應該讓給七星堡堡主了。」

  丫頭的一番贊此貶彼的話,令兩個大男人哭笑不得,而她的一聲「石大哥」叫得石天雷揚起了嘴角,氣得滕志遠白了臉。

  「妳說什麼瘋話啊?我什麼時候左擁右抱、嘻皮笑臉了?」滕志遠惱怒地說。

  「喔,你承認那是你了?」丫頭鄙棄地撇撇嘴,學著他的聲音說:「『去,給爺們跳個舞,讓爺們高興高興。』哼,噁心!」

  「那是應酬、是場面上的話,妳懂嗎?」滕志遠惱羞成怒地瞪著她,恨不能掐住她的脖子,讓她住口。

  「不懂!放著家裡的美嬌娘不理睬,卻在外面胡搞,本姑娘永遠也不懂你們臭男人的把戲,也不想懂!」丫頭毫不讓步地瞪著他,臉上的火焰越燒越旺。

  「妳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事?」惱怒中的滕志遠失控地說了傷人的話。

  丫頭聞言身軀一震,默然無語。

  「得了,你們兩個。忘了這裡還有個重要人物嗎?」在他們撲過去掐住對方脖子前,石天雷出聲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個明明互相吸引的人,彼此傷害。

  這句話提醒了憤怒得失常的兩個人。

  滕志遠知道自己是因為看到她進妓院而憤怒,丫頭也明白自己是被心裡那股說不清的妒意和他極不友善的態度弄得心煩氣躁。

  而他那句「妳是我什麼人」像針一樣紮在她心窩,令她有一瞬間的困惑: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她突然有一種萬事皆非的感覺,於是她對石天雷說:「這賊人是北方蠻子,交給你吧。十天內他不會惹麻煩,你們只管問他,他會照實說的。十天一過,他則故態復萌,所以十天後如果不需要他時,只管殺了他,反正他已經惡貫滿盈了。」

  然後她又轉向滕志遠說:「你說得對,我沒有立場過問你的事,你放心,我不會再跟著你了。」

  說完,不等滕志遠說什麼,立即飛身穿過窗戶離開了。

  「喔,她的脾氣和我的蕊兒可真像。」看著那大開的窗戶,石天雷笑道。

  滕志遠卻不發一語,愁緒滿懷。

  看出他的落寞,石天雷說:「長毛交給我,你去追她吧!」

  「算了,追到又能怎樣?」滕志遠語氣裡的無奈和絕望令石天雷歎息,他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於是安慰他道:「師弟,振作起來,事在人為,只要你拿定主意,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還是辦正事吧。女人,天生的麻煩!」滕志遠無奈地咒罵著走到長毛身邊。

  聽到這句話,石天雷笑了。多麼熟悉的話啊,當年他也多次這麼罵過、咒過,最後他不也是甘之如飴地接受並深愛著他的「麻煩」?

  相信他的師弟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同他一樣享受到這個「麻煩」為他帶來的幸福快樂。

  接下來的幾天,滕志遠一直都悵然若失,即使長毛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他也無法開懷。

  他好後悔對憐兒說出那些話。他希望她不會太計較,畢竟他以前也曾說過這種話,她不是也原諒他了嗎?

  第六章

  丫頭悶悶不樂地走在風景秀美的蜿蜒小徑上,她看不見漫山遍野的鮮花,聽不見天上雲雀的歡叫,她的心沉重而疲憊。

  她不記得在十七年的生命裡,自己是否曾有過如此情緒低落的時候,她很想大哭一場,就連師傅去世時,她也沒有這種淒苦的感覺。

  過去再苦再痛的經歷,她都能用嘻笑玩鬧熬過;再大再難的危險,她都可在揚眉舞袖間化解。

  在她的世界裡,是則是、非即非。行善除惡,快意江湖,一切都是那麼簡單。可是現在,她不再那麼確定,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出現了複雜的、讓她無法一笑置之的東西,她為此感到惶恐不安。

  丫頭知道是他--那個該死的滕志遠,改變了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向無牽無掛的她,心裡有了他的身影?從什麼時候起,一向不知愁苦的她,竟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變得如此憂傷消沉?又是從什麼時候起,追著他跑不再是單純地要他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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