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丫頭立即用手摀住他的嘴。
而滕志遠趁機握住她的小手吻了幾下,輕聲問道:「妳在躲什麼?」
「那兩個人。」丫頭努努嘴,讓他看向正往他們這方向走來的人。
滕志遠從未見過她如此急於脫身的模樣,過去她總是無事也要找事的,怎麼現在變了?不由好奇地問:「那兩人是誰?妳幹嘛要躲他們?」
「他們是唐州都護府的總兵大人,過去幾個月他們總是纏著我。」
「他們幹嘛要纏著妳?」聽她說他們糾纏著她,滕志遠的臉色很不好看。
見滕志遠濃眉緊鎖的神情,丫頭趕緊解釋道:「據說前不久都護府探得一座古墓,內有大批財寶,可是古墓用奇門之術封死了,無人能解。後來他們不知從何處得知我師承瘋婆婆,通曉奇門遁甲之術,於是就纏上了我。」
「哼,他們可真聰明,奇門之術玄妙奧秘,可濟君王之功。如果他們將妳控制在手,為其所用,那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大助力。」滕志遠生氣地說:「走,我們跟在他們後面看看去,說不定能發現『屠龍教』行蹤。」
「沒錯,那個教主不是說已經和都護府勾搭上了嗎?」想起在山洞裡曾聽到教主跟『四大金剛』說的話,丫頭馬上贊同道:「跟緊這兩人準沒錯。」
於是他們趕緊追上去,偷偷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
那兩人渾然不覺身後的「尾巴」,一路不歇地往山裡奔去。
大約走了十餘里後,那兩人離開大路鑽進樹林,直奔七星堡林場而去。這委實教滕志遠和丫頭大惑不解。
「怎麼奔往林場去了呢?」丫頭低聲問。
滕志遠擔憂地說:「大豪曾說過林場有陌生人出沒,難道是他們?」
「快,跟緊他們!」丫頭邊說邊急追而去。
天黑了,但那兩人沒停下腳步,鬼魅似地穿行在樹影裡,顯然對此處地形十分熟悉。
往北行轉過東山彎道後,那兩人失去了蹤影。
「糟糕!讓他們溜了。」丫頭懊惱地試圖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
反倒是滕志遠不那麼著急,他老神在在地拉住丫頭說:「沒關係,我們一定能找到他們的。走,今晚我們先回林場再說。」
「也好,反正我肚子好餓。」丫頭摸摸肚子。
看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率真與活潑,滕志遠很高興,牽起她的手往回走。
剛進林場,就遇見李大豪的兩個兒子,他們正要去喚巡林的爹爹回家吃飯。
滕志遠讓他們陪丫頭先回大宅,自己去找李大豪。
這次故地重遊,對丫頭來說是另一種感受。上次她是偷偷跟來的,除了翻牆越壁外,還得嚴防洩露行蹤,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而這次她則是作為滕志遠的朋友被人們從門口迎進大廳的。
由於大家都很好奇歷來形單影隻、獨往獨來的堡主今天居然帶了個伴兒回來,而且這伴兒還是個唇紅齒白、俊俏得無與倫比的美少年。於是整個大宅的人幾乎都來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甚至年輕男人們都圍在「他」身邊看,膽大的還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大家過份的熱情弄得丫頭渾身不自在。
「喂,我沒法喘氣了,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圍著我?」
滕志遠隨大豪一走進大廳,就聽到丫頭哀求的聲音,定睛一看,濃眉立刻擰在一起,顧不得與迎面而來的表姐寒暄,就大步往裡頭走去。
「都走開!」滕志遠大聲一喊,人們急忙散開。
「滕志遠,你得謝謝我,我可從沒這麼乖乖地由著人評頭論足呢。」一看見滕志遠,丫頭大吁一口氣道。
「蘇『公子』,你得原諒他們,他們可從沒見過如此俊俏的『男人』呢。」看到她,滕志遠的眉頭舒展了,並學她的語調回答她,還特別強調了「公子」和」男人」二詞。
他維妙維肖地學她說話,不僅把丫頭惹笑了,李大豪夫妻倆和其它人也都大為驚訝。誰也沒想到才短短時間,他們一貫冷漠嚴厲的堡主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居然會跟人說笑?
大豪的妻子憋不住話,快人快語地問:「堡主,你可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滕志遠被她問得一愣,收起笑臉道:「什麼好事?」
「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畢竟是表親,大豪嫂說話可不拐彎抹角。
滕志遠立刻會意過來,爽朗一笑。「哦,我當是什麼呢。沒錯,我是遇到了好事,那就是『他』。」說著毫不避諱地拉過丫頭摟著。
大廳裡霎時安靜了,大家都怔忡地看著他倆親密的樣子,眼裡充滿了驚駭。
大豪嫂一時也糊塗了,結巴地說:「他?你們、你……」
「你和蘇公子是結拜兄弟嗎?」為了化解尷尬,大豪馬上接過妻子的話。
「結拜兄弟?」滕志遠看看大家,再看看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的丫頭,突然明白了大家眼裡的驚駭,不由大笑起來,說:「對,我們是結拜了,而且永遠不會分開,對不對,蘇『公子』?」說著還用勁摟住她,又對她眨眨眼睛。
他的語氣、他的笑容,甚至他的動作,在丫頭看來早已習慣了,所以並不以為意。可是看在那些瞭解他們堡主的人眼裡,卻造成了某種誤解--難道他們的堡主有斷袖之癖,所以才拒不娶妻?
對眾人曖昧的眼神一無所覺的丫頭,用力地推了滕志遠一把,說:「你正經點好不好?身為一堡之主,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滕志遠聽到她的話,立即笑道:「哦,是我不對,忘了妳早就餓了。」
說畢,未等他招呼,大豪嫂已經張羅著開飯了。
餐桌上都是男人,女人們在大廳的另一頭用餐,這是丫頭上次潛入時就知道的事。今天因她的一身男裝打扮,自然與男人們同桌。
由於對堡主的「喜好」擔憂不已,餐桌上的氣氛很低迷,可滕志遠和丫頭並沒有受此影響。對滕志遠來說,他明白大家沉默的原因,雖覺得荒唐,但並不想解釋什麼,他從來不讓別人插手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