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一天送來的是一束海芋,花語是:希望之美。是否表示著他滿懷希望在等待著她接受邀約?卡片上還寫著:
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請打電話給我。
宗旭
楊佳凝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不知不覺中自己好像有些期待他送來的花束?
否則為什麼她不把它們扔掉,而要插在最顯眼的地方?而且每天都要看著發呆好一陣子?
她應該將花退回去,打電話告訴他,以後不要再送花來了!而她卻只是對著這束潔白的海芋發呆,一再的感覺臉紅心跳。
他怎麼就不放棄呢?她不是一直沒有給他回應嗎?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再一次陷入沉思中,已經被這些惱人的美麗花朵弄得無所適從的她,忍無可忍的拿起電話,卻長歎一聲放下話筒。如果她打電話給宗旭,是對他無情的拒絕,那麼她何必打這個電話呢?
但她又覺得自己好矛盾,因為不明白他的企圖。像他這樣堅定又有權勢的人,怎麼會不採取霸道直接的態度來邀請,反而要選擇這種浪漫被動的方式呢?
如果她從此不給他回應,他又會堅持到何時?一個星期、兩個星期?難道他就永遠這樣下去嗎?
雖然,她不得不說,這樣的方式的確有些打動了她……
不,不行!嚴厲的克制自己的思緒,她將全副心力投入到工作中。她正在設計一系列的珍珠綴飾,這個時候容不得一點分心。
可是不久後,她的目光又停留在花瓶裡那東美麗嬌嫩的白色海芋身上,她記得海芋的花語還有一種:那就是宏偉之美!一種適合形容男性的說法……
下班時間剛過,她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再度瞥了一眼那束鮮花,她理智的沒有將它帶走。
她還得去修車行看她的車,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不可能還沒修好吧?
當她趕到時,車行的老闆卻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小姐,你的車還不能開走。」
「為什麼?」她疑惑的看著老闆。
「因為……你的紅色奧迪實在是已經殘破不堪,一般女性駕駛部不太注意保養和維修。別說引擎縮缸,煞車踏板也鬆了,輸油管還漏油,還有車上的空調也無法啟動,根本沒有冷煤……」精明的男人眼裡閃過精光。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問題?」她驚疑的說。
「我記得我開進來的時候,除了煞車踏板有點鬆,其他都沒有什麼呀?」
「那是你運氣好,正好送進來維修。不然真出了問題,那還得了?」老闆立刻回答。
楊佳凝見他答得迅速,依然半信半疑。「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車還要繼續維修嗎?」
她這輛車買了不到一年,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問題。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這個老闆存心欺騙她。
「當然要。而且費用很高。」老闆喜孜孜的說。
「不過我會給你打折的,你放心好了。我們這裡的服務品質是一流……」
「但是我怎麼知道你沒有騙我呢?如果這些零件本來都是好的,你卻要求我更換的話……」她忽然反問,神情和氣而鎮定。
「小姐,你是什麼意思?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誠信自然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把車拿走,找其他家來修。」老闆板起臉孔。
楊佳凝見他說的義正辭嚴,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但潛意識裡,她老覺得她的車不可能會出那麼大的問題。
如果她的引擎縮缸,她怎麼還可能發得動它呢?可惜她對汽車是一竅不通,但是她還是覺得這老闆很有問題,是不是要換家車行去修?
「老闆,你確定這部車有這麼多的問題?」正當她遲疑的時刻,一個熟悉的男聲插了進來。
楊佳凝猛地一呆,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一抬頭,詫異和疑惑閃爍在她清澈的眼眸裡,怎麼可能是宗旭?
他怎麼總是在她遇到難題之時,適時出現呢?看向不期而遇的宗旭,她的眼裡閃著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好路過,看見你自然要來打個招呼。」他笑得一派自然,看起來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樣,少了分冷漠和嚴厲,多了點輕鬆愜意。
楊佳凝並不相信他的話,眼眸裡有著戒備與懷疑,怎麼會這麼湊巧?
「我發誓,真的只是路過。」他鄭重回答,一臉坦然與無辜。
抿住了嘴,她不再說話,看著他圍在她的車子周圍細細打量。
「老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忽然將犀利的眸光轉向一旁的中年男子。
「這……這部車的問題本來就很多!」男子眼裡有一絲恐慌掠過,他用更鎮定的聲音說。
「所以一時半刻還修不好?」他面無表情。
「是的。」
「費用也很高?」
「……是的。」
「如果我們不相信呢?」他瞥了一眼楊佳凝,神色嚴肅。
「那……你可以自己親自去檢查。如果不像我說的那樣,我可以免費為你修理。」他信誓旦旦的說。
「好,那我就親自去檢查。」他俐落的脫下昂貴的阿曼尼外套,順勢遞給楊佳凝。在她錯愕的目光注視下,穿著他昂貴的襯衫就那樣鑽到了汽車底部。
老闆也瞪著銅鈴般大的眼,茫然無措的樣子。
她抓緊了手裡的外套,想要阻止,又不知如何開口。驚愕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可是又有著淡淡的感動在胸口徘徊,如果不是她的車,他會這樣不顧身份的去替她查看嗎?
半晌後,他從車底鑽了出來,神情平靜的看著老闆說:「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檢查結果了吧?如果你還想賺這筆錢,那麼就把踏板的問題解決,然後明天早上讓這位小姐來拿車。不然……」
他一逕冷漠的看著車行老闆,那目光卻讓對方驀地渾身發抖。「我現在就把車帶走,然後控告你有違誠信原則,違反公平交易法,意圖使用詐欺手段牟取暴利。」
「您……這是從何說起……」老闆的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