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道溫醇好聽的男性嗓音在她面前響起。
「我是秦嘯日的女人,識相的話就走開別煩我。」
豆蔻姑娘頭也不抬,冷淡熟練地打發對方。這些天來,她都是用這個借口成功避掉男人們別有用心的搭訕,屢試不爽。
「看姑娘似乎在寫手稿。」男子看了眼娟秀字體,黑眸裡多了抹興味與趣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請你快離開,否則我要叫人了。」她依然專注於筆尖,筆勢如行雲流水,文思泉湧的快感教她怎麼也捨不得停筆。
「在下是個尋手稿的書商,可否向姑娘借來一看?」男子即使遭拒,態度仍不失溫文有禮。
他這話,總算吸引了豆蔻姑娘的注意,筆尖微頓。
「你說你是個書——」這一挑眸,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他他他他……不就是那個「美色」嗎?!
他現在就站在她面前,揚著傾國傾城、沖路斷橋的絕美笑靨朝她微笑……
豆蔻姑娘杏眼圓瞠,忙不迭跪到椅子上與對方同高,雙手撐在桌上,腰桿抵在桌緣,整個上半身隔著桌子往前湊去仔細猛瞧。
天呀!他好高,而且近看更好看、更可口!輪廓分明,朗眉星目,又不失男性的軒昂英風,雖然不是她目前所「閱歷」過最俊俏的男人,卻是最最順眼的了!
「沒錯,在下是個刻坊書商。」男子不甚介意她大剌剌的打量目光,甚至還大放送似的,咧開一抹風采絕倫的微笑。
當下,豆蔻姑娘咚地坐回椅子上,抓起筆桿蘸墨又迅速寫了好幾行字,下筆如有神助,移腕如有鬼推!
「姑娘?」不理他了?男子莞爾一笑。
適才甫坐定位,他便發現這名小姑娘以極其滑稽的姿態,小巧下巴幾乎貼在桌面上,透過枝葉繁花偷窺他,倒教他好奇,她看著他,到底在寫些什麼?
「這還是我頭一回看到筷箸也能這樣運用,真是大開眼界了。你也是第一次撞見吧?」他朝立在身後的貼身護衛笑問,那名沉默的清瘦男子輕一頷首,同樣的好奇在矜淡的瞳眸中浮現。
「用筆寫字應當比較順手,筷子得頻頻蘸墨不是嗎?」男子微笑道。
筷子?豆蔻姑娘總算發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定睛一瞧——
咦,她手中的毫筆何時變成筷子了?難怪老覺得墨漬在紙上會糊成一團,書寫的動作也滯礙了許多。
「你先別走,我去拿筆,你還沒要離開吧?」豆蔻姑娘再三確認,得到對方的允諾後便提裙衝下樓,臨走還不忘回頭大聲叮嚀。「你保證不走,不能走喔!」
「在下可否拜讀姑娘的大作?」男子覷得了空,再問。
「那還不是什麼大作啦,你想看就拿去看!」清潤嗓音消失在樓梯口。
待豆蔻姑娘拿了筆,跑回客棧二樓時,男子已跳過那些塗塗改改的紙張,將桌上嶄新整淨的手稿約略瀏覽過,總是帶笑的黑眸若有所思。
「讓你失望了,是不?」豆蔻姑娘聳肩輕道,從男子手中收回自己的手稿,對他人看完手稿後有所遲疑的反應早就習以為常,白淨小臉上沒有任何赧然困窘。
「違背禮教、見不得光、孟浪卑劣、怪力亂神,我大抵知道你的感想為何。」
「不,在下很有興趣讓這份手稿付梓成書,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男子揚起淺笑。
豆蔻姑娘一楞,纖纖素手指向自己俏挺的鼻尖。
「你願意替我出書?!」她沒聽錯吧?這太詭異了,她向各書肆自薦手稿不下十數次,其中還包括京城最大的秦家書肆,但都以她方纔所言那些評語為由退稿,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才看了短短幾張文稿,就願意替她出書!
「雙方若能簽訂合同更好。」他笑容可掬,不失誠意。
「你是誰?」思及客棧上下對這男人的禮遇,她更加狐疑了。
俊雅男子好看的唇角,噙著百年不變的溫文笑意。
「在下正是秦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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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朱唇翕張,氣吐如蘭。
不好,太普通。
美人朱唇翕張,氣吐如蘭佛如吐吶勾魂魅香,舌尖若有似無於朱唇上舔弄。
不好,有點噁心,詞藻也不夠優美。
美人翕張的朱唇氣吐如蘭佛如吐吶勾魂魅香,舌尖紅艷艷的丁香小舌若有似無於朱唇上舔弄兜旋輕繞,此番撩人春色不禁教書生三魂七魄全給吸了過去。
不好,又不是玩吸元大法,還靈魂出竅咧!
美人翕張的朱唇氣吐如蘭佛如吐吶勾魂魅香,舌尖紅艷艷的丁香小舌若有似無於朱唇上舔弄兜旋輕繞,此番撩人春色不禁教書生三魂七魄全給吸了過去。心蕩神馳,意亂情迷。
不好不好,這樣描述也不夠挑情!
媲美龜速在紙上爬行的筆尖再度頓止,執筆者猛搖頭,小手用力揉掉這張已修改得凌凌亂亂的上等白麻紙。皺巴巴的紙團隨之被扔入字紙簍,卻因簍子已滿,紙團彈至地面,滾到同樣散落一地的同伴身旁靜靜躺下。
相隔一方珠簾,立於簾外的中年管事見狀,輕歎了口氣,毋須出聲詢問,便主動走向一名坐在紅檜椅上的俊公子,客氣打發對方離開後才掀簾而入。
「柳姑娘,那位公子已經是今日的第二十人,」他瞧了眼完整的頁數,苦著臉比了個「二」的手勢。「你只寫了兩張。」
正確來說,應該是距離只剩不到兩旬日的出書日,這姑奶奶只寫了兩張文稿。
「是嗎……」進度這麼慢呀……柳娟娟蹙起柳眉,無力地趴在桌面上。
唉,書肆管事替她找來的男人們長相俊是俊,但看來看去都沒有秦嘯日順眼,已經好幾日沒看到他了,她的文思也跟著不順,稿子寫得好沒勁!
「管事大叔,我何時才能見到秦少主?」柳娟娟哀怨的語氣,好比後宮佳麗詢問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何時得以如願見到心心唸唸、日思夜想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