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多的是有錢的千金小姐,再不就是優秀的菁英分子,她實在太渺小,渺小到她缺乏信心,無法相信他會受她吸引。
「我不想受傷,不想難過……」她說。
「我不會讓你受傷,不會讓你難過。」聽見她這麼說,他心疼她過去曾被男人傷害,也氣恨那個曾經傷了她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不會?」她幽幽地望著他,「不要給我不實際的保證。」說罷,她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她向他一欠,「謝謝你的招待,麻煩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也別再跟我們社長說什麼,因為那會讓我非常困擾。」
她這些話讓拓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眉心聚攏,瞬間堆疊出一層層懊惱又沮喪的皺紋。
看見他那像是生氣的可怕表情,紗綾內心十分不安。
「抱歉,我……失陪了。」抓著皮包,她迫不及待地想奪門而出。
「他在哪裡?」突然,他冷冷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她停下腳步,怔愣了一下。
他直視著她,「孩子的父親在哪裡?死了?還是離開你?」
儘管是個虛構人物,紗綾為了讓他死心,也為了讓自己沒有後路,只好硬著頭皮胡諂一通。
「他是死是活有差別嗎?」
「如果他死了便好,要是他沒死……」說著,他眼底進裂出一道令人打寒顫的冷光。
紗綾陡地,驚愕又不安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她暗暗慶幸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否認她真擔心那個男人若讓他碰上,會是什麼下場。
定定神,力持鎮定,她一臉冷漠地問:「要是他沒死又怎樣?」
「我會找到他,狠狠地修理他,讓他後悔曾經傷害了你。」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說,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我會要他向你道歉,然後把他裝進油桶,丟進東京灣。」
她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從一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企業小開口中說出,如果不是因為她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她會以為自己遇上什麼黑社會老大了……
「你瘋了……」她皺起眉頭。
他撇撇唇角,「愛情是瘋子跟傻瓜的權利。」
她一怔。天啊,這句話是誰說的?
「被傷害的是傻瓜,就像你。」他凝視著她。
「那麼說,你就是瘋子羅?」
「我是瘋子或傻瓜,那得看你的態度。」他說。
「我看你是瘋子。」她佯裝出一副對他的熱烈追求,毫不心動的冷漠模樣。「只有瘋子才會追逐一個不可能的對象。」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你只是為了挑戰不可能而追求我?」她語帶挑釁地道。
聽見她這麼說,他方纔的笑意一斂,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懊惱不悅。
「你以為我是為了那種無聊又幼稚的理由追求你?」
「難道不是?」她撇撇唇,笑得一臉無所謂。
轉過身,她就要走。
突然,他一個躍起,在她定出門口的那一際,拉住了她——
她嚇了一跳,驚惶地看著他。「你……」
「你要我再說一次也可以,但是請你這次要聽仔細……」他像著火了似的眸子鎖住了她,「我喜歡你不是因為追你有挑戰性,而是因為你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被他那火熱的眸子注視著,紗綾只覺得呼吸困難。
她吞嚥口水,試著潤澤乾澀的喉嚨。「特……特別的感覺?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說法很籠統、很抽像、很模糊?」
「你覺得難懂嗎?那我說白話一點……」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著:「我、要、你。」
紗綾瞪大雙眼,驚羞地望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大膽用辭令她心跳臉紅,更令她心意動搖。
這是她人生至今所面臨的一次最大危機,那就是……拒絕他。
被他這樣的男人熱情的追求著,恐怕是所有女孩最大的夢想,而她卻必須想盡辦法的拒絕他。
看著她有點驚慌的神情,拓真撇唇一笑。「你聽清楚了吧?」
她眉心一揪,甩脫了他的手。
「那麼你也聽清楚……」為免自己意志動搖,她毫不猶豫地道:「我、愛、他。」
拓真陡地一震,他?她指的是她女兒的生父,那個傷了她的男人?
她無法喜歡他,無法接受他的原因,竟是因為那個棄她們母女不顧、不負責任的混蛋?
「你……」他氣她的癡情及執迷,也氣那個男人的負心及冷漠,而他更氣的是到現在還不肯放手的自己。
「你真的是傻瓜。」他忍不住地說。
她挑挑眉,一臉不以為意。「你剛才不也說了,愛情是傻瓜的權利,我是傻瓜,但是我愛他。」說罷,她轉身,逃也似的離去。
她怕他又會拉住她,她對自己的理智及自製已經快失去信心了。
她相信,只要他再拉住她,再熱情的擁抱她、親吻她,她就會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
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為了杜絕日後的不幸及傷害,她必須這麼做,即使她已經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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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拓真不斷地克制自己不去看她、找她、甚至不想她,但他越是壓抑,她就更肆無忌憚的鑽進他腦子裡。
我愛他。他想,這句話是他最不願從她口中聽到的。
他寧可聽見她說「我討厭你」,也不要知道她還愛著那個男人的事實。
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念念不忘?就因為他讓她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為她及孩子負過什麼責任嗎?
他常覺得他父親不是個好父親,但至少他父親還願意負起照顧他們母子的責任,但那個男人呢?他搞不好連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都不知道。
「該死……」眼看著又輸入錯的數據,他忍不住咒罵著。
她還愛著那個男人,她的心裡還有空間嗎?他是該繼續,還是就此放棄?
以他的個性及一貫的行事風格,是永不言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