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又是一個暖洋洋的午後,郝欣晴正在電台廣播室裡主持她的當紅節目--突如其來的愛情。
一位女孩Call in進來,哽咽說道:「欣晴,我不快樂,我真的不快樂……」
「別哭好嗎?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Cindy。」
「Cindy,光是聽你的名字,就知道你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你有什麼心事想跟我分享呢?慢慢說,我在聽。」只手撐頰,她的聲音溫柔如窗外輕輕拂過的那陣風。
未語成淚,女孩在電波那頭,傷心地哭了起來。
「我曾經愛過一個男生,一直到現在,我覺得還是很愛他。可是,我昨天晚上忽然發現,我竟然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楚了,我很努力地想記起他的模樣,但越是用力想,越是想不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Cindy,聽我說,不同的故事有不一樣的結局,就像不同的戀情會留下不同的回憶。唯一相同的,只有思念的味道。
曾經愛過一個人,分別了之後,會淡忘了驚心動魄的過往、會淡忘了令你怦然心動的容顏,但那種淡淡的思念味道,的確是無法因時間流逝而磨滅的。
你愛過他,這種感覺會永遠留在你心底,也許不常記起,但並不表示不再存在。也許,偶然看見的一朵花、偶然聽到的一句話,甚至偶然嗅到的一陣氣息,都會讓你忽然記起他,記起曾經幸福的過往。
Cindy,如果一種香水代表一種愛情,你會選擇哪種香水呢?」
「如果要我選,我要Gucci的忘情巴黎,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Cindy說。
「嗯,讓我來猜猜看……選擇忘情巴黎的你,渾身上下充滿了浪漫氣息,你喜歡追求熱情浪漫的生活,對所愛的人從不計較地付出,內心充滿無私的愛。
你的世界是一個溫暖、感性的世界,也是一個聖潔、純粹的世界,愛就是你的全部,足這樣嗎?」
「欣晴,你好厲害!我朋友也是這麼說我的,你怎麼知道?」
年輕真好!跟人聊個幾句,就什麼煩惱都忘了。
郝欣晴為她的純真讚歎輕笑。「Cindy,我只想告訴你,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你無須因為忘記了它們而哭泣,吸一口清晨的空氣,你會發現,所有的過去,仍鮮活在你的每個呼吸問,從未失去。」
「欣晴,謝謝你,我想我明白了。」
「那就好,以後要開開心心過日子,好嗎?」
「嗯,我會的,你也是喔!」Cindy用力點頭。「你這麼善良可愛,老天爺一定不會虧待你,也許,你的真命天子很快就會出現了唷!」
「謝謝你的祝福,我也希望屬於我的王子趕快出現,最好下一秒鐘就來敲響我的門。」郝欣晴玩笑地說。
「如果他現在出現,你會跟他走嗎?」Cindy調皮地問,又補上一句:「別忘了你在做節目耶!」
「讓我想想……」假裝為難地思考數秒鐘,她笑著說:「如果有位王子現在出現,郝欣晴當然會毫不猶豫跟著他定,不過,一定要是騎白馬的王子才可以喔!」
微笑著,郝欣晴與Cindy道別,繼續接聽下一通電話。
莫名的,這些日子她總是覺得特別傷感:心底彷彿期待著某個人的出現,或是某些事的發生。
會是什麼呢?難道是愛情嗎?
主持愛情節目,每天傾聽別認的愛情故事,分享別人的酸甜苦辣,然而,她的感情世界,卻始終空白一片。
二十二歲了,日子就在平淡無波中,經過了二十二年,身為全台灣最紅、最迷人的美女DJ,每個人都以為她必定擁有絢爛多姿、令人目眩神迷的愛情生活,但,沒人知道,卸下美女DJ這個身份後,她的真實生活,貧乏到令人髮指!
每天,她在自己的公寓與電台間來來去去,偶爾上上書局或唱片行,沒有再多,她的生活,簡直就像是死水一潭,缺乏激情的漣漪, 寂寞嗎?
應該有點吧!
孤單嗎?
似乎也有那麼一滴滴!
想談一場甜蜜浪漫的戀愛嗎?
咬著唇,垂下眼,即使騙盡全天下的人,她也騙不了自己--是的!她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如果此刻真的有個白馬王子出現在她面前,要求她跟他走,她一定天涯海角地隨他去……
像是感應到她的期待,砰的一聲巨響,廣播室的門在下一秒被粗暴踹開,一頭暴怒中的獅子王衝了進來,怒氣騰騰的模樣,看起來頗為駭人。
這……就是老天爺賞她的「白馬王子」?
不要啊!他騎的應該不是白馬,是噴火龍吧?
不只郝欣晴當場花容失色,所有工作人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目瞪口呆。
老天,這可是直播節目耶!
「你就是郝欣晴?」獅子王居高臨下,盯著面前無辜如小白兔的女人。
她看起來有些驚慌,卻又佯裝沒事地仰起尖尖的小下巴,不認輸地鼓起勇氣對上他。
「這是廣播室,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闖進來?」她指著門。「不管你是誰,請你立刻離開!」
「跟我走!」採出大掌,老鷹抓小雞般,他一手握住她手臂,將她纖細的身子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扯著她就往外走。
這算什麼?綁架嗎?還是擄人勒索?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喂喂喂!我幹嘛要跟你走?我在主持節目耶!放開我啦!」
周圍的工作人員全都愣愣瞧著,卻沒人上來伸出援手,像是全被嚇傻了一樣。
眼看就要被拖出門,郝欣晴臉上冷靜傲然的面具頓時瓦解,她拚命推擠著這頭獅子高壯的身子,用盡吃奶的力氣,試圖扳開他鐵圈般的箝制。
可惜!她的努力在他壯碩高挺的身材上,一點也發揮下了作用。
節目總監從外頭匆匆趕進來攔人,他灰頭土臉、汗如雨下,連聲音都緊張得彷彿不懂小提琴的生手拉出來的破碎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