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就讓他誤會吧!「安室先生,您請先登機。」
「那就機上見了。」
「好。」她僵硬地笑著。
目送他上機後,她才出示自己的護照,並在空服人員熱情地引領下,進入了頭等艙。
一踏進去,就發現山口英夫一行五人全在裡面。她暗罵自己笨,像山口英夫這種身份的人,當然是搭頭等艙!
於是,她轉向空中小姐求助,「如果可以,我想換到商務艙和我的朋友一起坐。」
這話聽在山口英夫的耳裡,有如炙火燎原,他冷冷目送落荒而逃的花惜人離去,才又將注意力放在文件上。這女人真是豬籠草!
飛機起飛後的十分鐘,山口英夫起身前往洗手間,卻在路口的地毯上,看見一隻亮晶晶的東西,於是彎身將它拾起。
那是一支銀色的蝴蝶髮夾。
以花惜人今天的穿著,他直覺這是她張皇失措離開時所掉落的。
抓在手中的蝴蝶,突然化成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他心頭舞動著……
他決定留下它!
第四章
美國 洛杉磯機場
山口英夫在保鑣的護送下,先行到候機室等待轉機。
花惜人這時也從經濟艙走出來,她之所以沒有轉坐商務艙,只因為不想應付安室全,但偏偏安室全在候機室一見到她,就立刻迎了上去。
「花小姐,這是我在內華達州的地址、電話,希望你能在與好友見面之後與我聯絡,讓我做個東道主,帶你去欣賞該州的奇花異草,尤其是它的沙漠玫瑰,保證讓你嘖嘖稱奇。我還有事必須先行離開,記得要撥電話給我。」他特意以花草誘惑喜愛植物的花惜人。
她尷尬地接下安室全硬塞給自己的名片,淺笑虛應一番:「謝謝你。如果可能,我會——」她的話在迎向山口英夫的目光時,不自覺地斷了。
安室全也瞧見了那陰惻惻的寒光,現在他不想和山口英夫槓上,再說,他還得先到加州辦些事,於是不再多說什麼,向花惜人道別:「記得喲!」還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她乾笑地點了點頭,等安室全離開後,才選擇一個較偏遠,且背對著山口英夫的位置坐下。
她抽出小說看著,試圖趕走他帶給她的混亂情緒。
一撮垂落的髮絲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下意識地將長髮撩至耳後,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摸了摸頭髮。咦?她左邊的蝴蝶髮夾呢?
掉了嗎?什麼時候弄掉的!?
她連忙起身東尋西找,就是沒看見那支髮夾。
山口英夫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下意識地將一直握在手心的蝴蝶髮夾,握得更緊。
這個小玩意兒根本不值錢,但對他有另一層的意義。
因為,它是她的!
彷彿這麼牢握它,她也成了他可以掌握的女人。
其實,他要掌握一個人不難,只是對花惜人,他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但他否認那是男女關係。
花惜人終於放棄找髮夾,從皮包裡取出一根髮簪,將長髮挽了起來,露出皙白的粉頸。
雖然看不清她整體的樣貌,但他卻清楚知道,不論她放下長髮或是梳理成髻,都一樣迷人。
以前他怎麼沒有察覺出她的嬌妍與美麗?
這或許是和她的工作服與簡潔的打扮有關吧!
就在這時,身著一襲雪白和服的女子走進了候機室,立刻引起山口英夫與花惜人的注意。
花惜人馬上認出她,莫名不舒服的感覺旋即上心頭。她怎麼這麼巧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和山口英夫約好的?
想到這裡,剛才在飛機上喝的優酪乳,頓時化成塊狀,變得難以消化,讓她胃疼腹痛。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她就是想看看這白衣女人,是否真的和山口英夫有約。
果不其然,這女人一見山口英夫,就往他的面前走去,而且極盡優雅的和他說話,讓花惜人的胃部更是翻攪劇烈。
而山口英夫一瞥見白雪,腦中立即閃入一個念頭——
有人透露了他的行程!
回日本後,他非得好好徹查一番,揪出那個膽敢洩露他行蹤的傢伙不可!
山口英夫站起身,背對著花惜人,冷嚴道:「是誰讓你跟蹤我的?,」
「沒——我沒有呀!英夫,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正好來送一個朋友的!」白雪慌亂地解釋。
前些日子她可是花了大筆鈔票,好說歹說地買通一個在山口家打掃的年輕女孩,才勉強得知他的行蹤,一路尾隨而來,所以她不能在此功虧一簣。
他冷哼了聲,表明了他的不信任。
「你不相信我?」白雪故作哀憐,水汪汪的大眼似要落下淚來。
「如果你不跟著上飛機,我就相信你。」他狠狠地將她一軍。
「你——」白雪沒料到山口英夫一句話,就阻斷了她後面的所有計畫。
這時,候機室的廣播器再次傳響,「各位旅客請注意,飛往拉斯維加斯的班機即將起飛,請頭等艙與商務艙的旅客先行登機。」
聽到廣播的山口英夫,仍然站在原地,牢牢盯著試圖敗部復活的白雪,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花惜人這時緩緩前往登機門,就在快接近他們兩人時,山口英夫突然按住白雪的肩頭,並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警告。
可是這個動作看在花惜人眼底,卻成了情人間的親暱舉動,她呼吸變得有些困難,甚至在將登機證與護照交給服務人員時,恍神地散落一地。
山口英夫瞥見花惜人的窘狀,心口有些異動,但仍不作反應,只是繼續加重手中的力道,冷絕地威脅白雪:
「要我相信你可以,證明給我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倏地,他離開她的耳畔,雙眼淨是冷殘。
慌忙撿拾起證件,心頭絞痛不已的花惜人,再次將證件交給服務人員檢查過後,匆匆登機。
山口英夫見花惜人一離開,便鬆開放在白雪肩上的手,一臉漠然。
不明就裡的白雪,彷彿經歷了一場酷刑,渾身不禁打著冷顫,只能朝著他俊挺的身影作揖,「祝你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