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邱老那兒我自會跟他說,你先跟我來。」凌熙笑一笑,轉身就走。
「可是我……」他到底想做什麼?
「相信我,我讓你做的這份工作你肯定會喜歡。」凌熙回頭,眨了眨笑眼,凝視著支支吾吾的她。
她肯定會喜歡?米漓突生警戒。
「凌先生,請問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完全聽不懂?」米漓乾笑二聲,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不想進主屋做事嗎?」凌熙也不迂迴。
「喝!你是說,我可以進主屋工作!」她乍喜,聲音還微微顫抖。
她一直不敢貿然闖進主屋,一來,怕身份暴露;二來,也是那個人的行蹤太隱密,她難以掌握他確切的位置。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才採取最耗費時間、卻也是最管用的守株待兔之計。
「是呀!原本清掃大少爺房間的人突然身體不適,所以我才想要請你幫忙。」
「可是我真的可以嗎?」話又說回來,事情有這麼簡單嗎?該不會是請君入甕吧?不過,她應該對他的安排有信心才對,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仍舊平安無事的站在何家不是嗎?
「只是清掃一下,沒問題的。」
「那好,我現在就跟凌先生一塊去。」米漓難掩興奮之情。
「呵,我就說嘛,你一定會喜歡的。」
米漓的唇角不禁抽搐了下,「凌先生,不瞞你說,其實能不用在大太陽底下做事那是最好,不過,請凌先生千萬別把我剛才那番話說給邱老聽,要不然我可是會丟飯碗的。」她拿下鴨舌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放心,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說得好。凌熙的出現終於讓她的計畫稍露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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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就是大少爺的房間,好漂亮喔!」提著清掃工具的米漓,睜大眼睛,雀躍萬分的環顧這間格局簡單、但陳設裝潢卻瀰漫著頂尖品味的房間,尤其是精心設計的燈光,再加上藍白色系為主的柔和色調,讓她以為彷彿進入一個令人驚歎的世界。
老實說,這的確跟她之前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她還以為像他這種人,屋內不是烏漆抹黑,就是奢靡到讓人作嘔。
但是,也許這些裝飾只是為了掩飾他的殘酷與血腥。
她才不會因此上當,更不會就此改變心意。
「小漓,那就麻煩你。」凌熙笑一笑,走出房間,輕輕合上門。
不麻煩、不麻煩,她簡直是求之不得呢!
只是,她該從何下手?呃……她差點忘了,這房裡說不定裝有竊聽器或監視器,她還是小心為妙。
不過,這間臥室美是美,卻欠缺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床。
米漓微微瞇起眼,對著一進門就看到、有點突兀的拱門感到好奇。
床,應該在裡頭。
她緩緩靠近拱門,小心翼翼的模樣活像裡頭住著隨時會撲過來的猛獸。
突然,她噗笑出聲,對自己過度慎戒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
米漓啊米漓,你到底在怕什麼!反正那人又不在,你何不大大方方的走進去。
於是她抬起手,粗魯的揮開隔簾。
不消三秒鐘,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動彈不得。
偌大的床上,有一名俊美男子側躺著,露在被子以外的身體是赤裸的,亦是勾人、撩心的,此時此刻的她竟然像個花癡,久久無法轉移視線。
也不知道經過多久,她才清醒過來,可是她驚艷的燦瞳,仍捨不得離開他既尊貴又富神秘戚的絕俊五官。
他是誰?為何能睡在那個人的床上?
哼!無論他是誰,他的身份自然不在話下,否則怎麼敢公然睡在闇天盟首領的床上。
給他重重一擊!這想法,在她腦中倏地形成。
毫不諱言,這的確是上天賜予她的大好機會,而且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但是若不能除掉真正的首領,殺他又有何用!
她不能冒這個險!
但是,他究竟是誰?
米漓神色一沉,悄悄地走近床沿。
真可惜,如此像樣的男人居然窩在闇天盟這種仗著有幾分本事,就妄想支配他幫,甚至意圖消滅他幫的邪惡組織。
算了!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應該先退出。
怦!心頭霍然重重地震盪了下。下一秒鐘,她的臉急遽刷白,接著,她縮肩、後退,像是羞於見人般的將頭垂得不能再低。
以上種種,並非她刻意佯裝,而是她真真確確被睜開雙眼的男子給駭到。
一時間,她竟蒙生退意。
為何沉睡中的他跟睜開眼的他會有如此大的差異,光是一眼就足以讓她深刻體會到男子散發出的闇沉與冷情。
那是站在最頂端、最上位的人,才會顯現出的氣度與架式。
她後悔了。
一句捨不得、一個遲疑,她就白白錯失掉一舉擒獲闇神的大好時機。
沒錯,她敢打包票,眼前用著冷冷的眼眸定住她的男子就是何家大少,闇天盟之首,世人稱之為闇神的何枕謐!
她雙腿發抖著,一方面是極其不甘心,另一方面又是自個兒克制不住,於是她偷偷的掐了大腿一把,好讓痛楚壓過那股莫名的懼意。
「出去。」
驀然進出的斥喝聲,教米漓再度退後一步。
沒有勝算。倘若選在此刻與他動手,她絕對沒有任何勝算。
「對……對對不起大少爺,是凌先生要我來打掃的,不、不小心打擾到您,實在很對不起。」她恭敬地鞠九十度的躬。
凌熙……
哼!他似乎太放縱他了,要不這小子怎會大膽的擅自作主,而且打從這女人一進房間,她就不曉得該主動迴避。何枕謐細瞇起陰鬱鷹眸,不帶任何溫度的斜睨仍沒有意思要離開的女人。
「出去。」他的聲音更形冷寒。
「可、可是我……我是來……」
啪的一聲!
何枕謐倏地掀開棉被,翻身下床,一連串俐落又優美的動作,在無形中散發出沉重的壓迫感。
「對對對不起,對不起……」已經退到拱門後方的她,除了道歉外,踉艙的腳步仍一退再退。該死,若非她一時不察,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