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飽含玄機的竊笑匆而一僵,湛迷漓慢慢調高眼,略顯嬌羞的凝視一張卸下冷漠、透著淡淡柔情的俊顏。「我終於爭回一口氣了。」她情不自禁的仰頭輕啄他的唇角。
「然後呢?」他的眼因她俏容泛出桃紅而蒙上一層欲色。
「我可以一個個報復回來。」她也不怕被他知道。
「是嗎?」何枕謐笑得神秘兮兮。
「你不替他們說情?」她眨眨眼,試探性的問。
「說情有用嗎?」他反問。
「嘿嘿,算你有自知之明。」她俏皮的吐舌頭,旋即想到什麼而話鋒倏地一轉,「對了,我該回去了。要不然,我爸會以為我被你們生吞活剝了呢。」她一邊說話,一邊起身拿衣服。
何枕謐跟著起身盤坐,一把拙住她的手。
他直視她,嚴肅地道:「我不是說過你不能走。」
她一怔,隨即輕笑,「喂,別開玩笑了,我們倆又還沒有『那個』,我怎麼可以一直留在這裡。」他好像很捨不得她走耶!討厭,既然如此,他就應該讓她早點回去跟她老爸說呀。
「我沒有在開玩笑,迷漓。」何枕謐的語氣平靜無波。
怎麼了?他的表情未免太正經,害她連說笑的心情都沒了。「喂,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能回焰幫?」難道說,他一開始不讓她離開是有其他原因?
「你可以回焰幫,但不是現在。」罌羽已經介入了,相信用不著多久便可以結束一切。
「不是現在……」奇怪,他在打什麼謎語?突然,她心頭一顫,不好的預兆讓她反手抓住他,「喂!我問你,焰幫是不是出事了?」
「迷漓,你要相信我。」其實,就算她沒有開車硬闖,他也會派人將她帶來,因為他算準南拓已經等不及了。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不能一直瞞著我呀,何況這還是攸關焰幫和我爸的事。」他愈這麼說,就表示事態愈嚴重。
「就算你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喔,你是說我去了只會礙手礙腳。」她憤而推開他,跳下床。
「不讓你去是為你好!」何枕謐抓住她,沉聲喝道。
察覺到他揪住自己肩膀的五指嵌得這麼緊,她一時心軟了,「好,我答應你先不回焰幫,可是你必須把原因講清楚。」
何枕謐盯視她良久,才鬆開她,「是南拓。」湛迷漓呆愣住,唇角略顯僵硬,「南拓他怎麼了?」她似乎驚覺到某件事。
「難道你沒發現湛封的權力已經被南拓架空了?」
一聽,湛迷漓的臉色漸漸泛白,「我……」
「你認為他沒這個膽子?」
她一震,頓時接不下話。
他說的沒錯,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跟南拓好好的相處,就可以相安無事。
「那我爸不是……」說著,她急著跳下床。
何枕謐快一步抓住她,「他不會有事,南拓還要利用他鞏固自己的地位。」
「不!我一定要回去,否則我不會心安的。」
「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過我。」何枕謐深邃的黑眸半瞇。
「可是我……我想盡快救出我爸呀!」誰知道南拓會不會乘機凌辱老爸?
「你想怎麼救?」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微笑。
「我……」
何枕謐扳正她,深深凝視她一雙驚慌無措的水眸,「迷漓,焰幫的事我會處理,一待事情了結,我會讓人帶湛封來見你。」他給予她承諾。
看來,沒有他的允許她是離不開這裡的。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迷漓。」他搖晃她的肩膀。
「嗯。」她低應了聲,乖巧地讓他擁入懷裡。
她曉得何枕謐對老爸並無啥好感,不過,她也深信他絕對說話算話,一定會把老爸平安的帶到她面前;只是,與其讓自己坐立難安,每一秒鐘都處在憂心忡忡的情況下,不如回焰幫,直接找南拓談判還比較快。
畢竟這是焰幫留下的爛攤子,理因由她收拾才對。
或許是連老天都這麼認為,原本一直守著她的何枕謐突然被老太爺急召,於是前一刻才對他「發誓」會乖乖留在何家的她,下一刻就已經整裝完畢,攀住捆成繩狀的被單,從陽台一躍而下。
對不起枕謐,我真的無法再等下去。
「迷漓小姐,都這麼晚了,你想上哪兒去?」
她一嚇,暗叫了聲糟糕。「陳……陳嫂。」她原以為可以不動聲色的溜出何家,在轉身看到笑得教人毛骨悚然的陳嫂後,尷尬的猛笑。
「呵呵,原來迷漓小姐這麼捨不得離開枕謐少爺,他前腳一走,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追他呀!」陳嫂笑得合不攏嘴。
湛迷漓一怔,旋即羞叫:「陳嫂……」
「喏,陳嫂的車借你,快去吧!」陳嫂將車鑰匙遞給她。
「謝謝陳嫂,」她接過手後,快步衝向車庫。
望著漸遠的身影,陳嫂噙在唇邊的笑,競益發詭異。
「這樣做好嗎?陳嫂。」從昏暗中走出的凌熙,笑問。
「欽!沒辦法,這是老太爺的旨意,我只好對不起大少爺羅!」陳嫂說得無奈,但唇上的笑意卻絲毫未褪。
「陳嫂是說,老太爺有意考驗大少跟迷漓小姐彼此的感情?」
「呵呵,小熙呀,說破就沒意思羅。」
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打從她自後方潛入,再穿越後院來到父親居住的房間後門,這一路上她竟然沒瞧見半個焰幫的守衛。
這太奇怪了!她老爸的處境會不會……
她一陣心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焦急而直接衝進父親的房間。
不在!在房內看不到父親身影,湛迷漓不由分說地立刻衝向正廳,然而她的雙腳尚未站定,就被廳堂上格外凝重的氣氛及教人意料不到的場景給震懾住。
該是意氣風發、得意張狂的叛徒南拓,如今一身狼狽不堪的被人左右架住,連頭也無力抬起。
與他一塊兒叛變的手下,也被人一一制伏在地。
當她逐一掃過叛徒們一張張驚恐的臉後,便不自覺地望向一抹倚靠在紅檜大桌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