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你為什麼要幫我?」他會不會熱心過頭?
「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是老太爺開始關心起大少的婚事,而且已經秘密為大少物色不少佳麗,不過我瞭解大少目前還不想結婚,所以才想請你幫大少擋一下。」
「擋,擋什麼?」米漓仍沒聽懂他的話。
「當然是擋一些想纏住大少不放的女人羅。」若是由他出面,老太爺肯定拿他開刀,所以他只好找個替死鬼;而米漓,自是最恰當不過的人選。
原來……這樣也好,要不然她真要懷疑自己是否已經露出馬腳來。
不過,合神想娶老婆?真遺憾,他恐怕沒這機會。
「您好,我叫賀軟濃,父親是紫騰財閥的董事長,我目前所擔任的是董事長特助一職,我的興趣比較屬於靜態方面,就好比說像……」賀軟濃,人如其名,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嬌美纖柔,並冀盼能博取何枕謐一絲好感。
「凌熙,」何枕謐毫無波緒的黑眸,始終盯在液晶螢幕上,連睞一下賀軟濃都沒有。
很明顯的排斥意味,教賀軟濃感到難堪,「何少爺,凌熙先生他送我到這兒後就出去了。」賀軟濃略顯不安的回道。
他不喜歡她嗎?她站了這麼久,他壓根兒沒正眼瞧過她。
何枕謐銳眼一瞇,「你也出去。」面對老太爺親自挑選的佳人,他依舊冷漠以對,連敷衍應付都嫌費事。
「可是我才剛到不久,而且我還沒有……」賀軟濃的喉頭倏地一緊,因為何枕謐終於拾眼看她,但是她非但毫無喜悅之情,還因他毫無溫度的雙眸而猛然一顫·
「出去後,叫凌熙進來。」何枕謐無視賀軟濃貴為大家閨秀,不僅要她立即消失,還將她眨為下人代為傳話。
賀軟濃簡直不敢相信依她的條件竟會淪落到被驅趕的下場,更何況,他尚未真正瞭解她,他不該這麼快就妄下結論:可是,正當她還想為自己爭取些機會時,忽然傳來一陣叩門聲。
不待允許,來人便自動推門進入。
何枕謐薄削似的唇,在看見手捧托盤、慢慢走向他的米漓後,瞬間勾勒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無情弧痕。
「打擾了。」將托盤上的香檳擱放在桌上後,米漓不但沒退下,反而站在何枕謐身邊,笑望著一臉錯愕的賀軟濃。
「你……」看她的穿著,該是何家的傭僕才對,可她為何遺留在這裡?
「賀小姐,真對不起,大少爺正在忙,恐怕沒時間招待您。」米漓大膽的代替何枕謐下逐客令。何枕謐是她的,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
受氣的賀軟濃,臨時找不到話反駁,只能十分不悅的瞪著米漓。
「賀小姐,您請。」就憑你這副軟趴趴的模樣也想抓住何枕謐的心?哼!別癡心妄想了。
「何、何少爺都沒說話,身為下人的你更沒資格要我離開。」賀軟濃終於提起勇氣開口。
「我才沒有越俎代庖,方才大少爺不是已經請您離開了嗎?」
「你竟然躲在門外偷聽!」賀軟濃不可思議的輕叫出聲。
「賀小姐會這麼想,是否代表這一類的事經常發生在您身上?不過很抱歉,我只是能體恤主子的心意,替主子說句話而已。」
一席夾諷帶刺的話,教賀軟儂當下刷白了臉,繼而求救似的轉向何枕謐,誰知,在看到他漠然的眼神時,她立即滿臉受傷的掩嘴跑出。
哈!解決了一個。
賀軟儂,你千萬別怪我,我這麼做全是為你著想,要不然,新婚沒多久就守寡,那不是更悲哀!
「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格外清晰的低冷語調,教米漓唇上的笑意霎問消退。
「對、對不起大少爺,我只是按照吩咐送酒過來而已。」她低下頭,訥訥地說。
「我沒有吩咐。」
「這……」
「怎麼,你不是挺能言善道的?」怎麼對像換成他,就開始結巴了?
她暗驚,「大少爺,其、其實剛才那些話都是凌先生教我說的,所以我才會說的這麼溜。」
「那告訴我,酒是怎麼回事?」他睨向黃澄澄的水晶酒杯。
「這也是凌先生要我送來的。」她趕忙接話。
闇黑的瞳眸冷冷地睇了香檳一眼,而後流轉出詭譎的異樣神色。
凌熙想利用米漓替他擋掉麻煩的作法是還可以,不過,他該不會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吧?他就不信凌熙會看不出她有問題。
「叫凌熙過來。」
「呃,是。」難道他連凌熙都不信任?米漓眸光一閃,聽話的走出去:然而原本該去叫人的她腳跟臨時轉了個彎,大膽的整個人貼在門板上,竊聽房裡的動靜。
或許是門板太厚,她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在等不及的情況下,她眼珠子一轉,決定冒險一試。
一手抓住門把,另一隻手緊貼在跳得急促的胸口上。
吁!鎮定點,大不了就說找不到凌熙就好。
喀!將門輕輕往裡面一推。
「對不起,我沒有找到……」
心跳在瞄見皮椅上沒有何枕謐的身影時,霎時漏掉半拍,下一秒鐘,她不經意一瞥,接著再也栘不開視線。
何枕謐斜躺在長沙發上,狀似閉目養神,又像在假寐。
忽然意識到什麼,她轉頭看向那杯僅餘一半的香檳酒。
耶!他喝了!哈哈哈!他喝了,他喝下去了。
米漓的雙手因興奮而微微顫抖,現下她一定可以將昏迷的他除之而後快。
可是,事情真有這麼順利嗎?
一時間,她竟然猶豫了。
闇神若這麼好解決,為何還有這麼多人怕他們?
倘若刺殺失敗,那她的下場可不是被殺這麼簡單;依合神殘忍的行事作風,她肯定會受盡折磨後才會被處死。
一想到這兒,她的胃沒來由的痙攣了下。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求組織的生存,就算會被生吞活剝,她也不能退縮。
雙拳一握,米漓慢慢走近,低睨著一張呼吸平穩的睡容一會兒後,緩緩蹲下身,揚起手刀,往他最脆弱的致命處用力劈下——在快要擊中他的頸項時,猛然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