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韓天愷僵著淡漠的神情,冷哼一聲,隨即彎身扶起任季鵠。「任叔,我扶你起來。」
「先生,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小心跌倒的,不是言言,沒關係……」
「任叔,不用再幫她說話,剛才她的舉動我都看見也明白了。」韓天愷有意地瞟了她一眼。
任季鵠任他將自己扶起,因不解他話中涵義而重複道:「你明白?」
韓天愷緩緩地走向任熙言,眸中盛滿憤怒,緊捕捉住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今天我終於認清你的真面目。」他爆發出累積在心頭已久的疑惑,且認定她確實如他所想的一樣。
真面目?
任熙言秀眉微微一擰,隨即撇過臉,重重地吐了口氣;再不把鬱積滿胸地穢氣吐出,她將會窒息而亡。
儘管不解韓天愷話中所指,但她亦無力去問明白、理清楚,頭痛欲裂讓她的腦子不能正常運轉,連思考能力也逐漸喪失。
揉了揉太陽穴,任熙言企圖減輕頭痛,精疲力竭的她,只覺得好累……
知曉韓天愷的眼眸變得更深沉、更陰鷙,也知道他始終緊緊地盯住自己,任熙言刻意不去理會他那會灼傷人的眼光。
「隨便你怎麼說!」她再次重申。
話落,她旋即轉身步進大樓內,想把所有惱人的煩躁關在門外,一切等明天再說;但她卻忘了,有些事一旦錯失重要時刻,便來不及了。
「嗨!歡迎各位蒞臨,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韓天愷總經理。」管仲頤領著韓天愷來到常出席宴會上的名門淑嬡面前。
今晚的宴會,正是領展企業特意為新上任的總經理韓天愷所舉辦的,它不單是要歡迎韓天愷的加入,更要召告那些覬覦領展企業的對手,別再癡心妄想了。
「韓總經理,久仰大名。」陳美淳主動伸出手。
韓天愷連忙伸手輕握一下。
一旁不時打量韓天愷的張慧菁,好一會兒才露出欽佩的眼神,「真沒想到韓總經理這麼年輕。」
「是啊,這麼年輕就當上總經理,真了不起。」陳怡潔也忙著附和。
「是你們過獎了。」韓天愷揚起嘴角,輕輕一笑。
瞧見一抹情影匆匆走過,張慧菁連忙攔住,給了那人一個熱情擁抱。
「熙言,怎麼現在才看到你,剛去哪裡了?」
「呵呵,剛到。」任熙言輕吐舌,為自己的遲到感到抱歉。
見來者是任熙言,韓天愷的神情瞬即改變,換上的是嚴謹冷酷,他冷著聲說:「你們慢聊。」
他連正眼瞧任熙言一下也不願,便轉身離開。
「他是怎麼了?」陳怡潔蹙起眉頭問姐姐。
陳美淳則回以一個不清楚的聳肩。
瞄了一眼離開的韓天愷,張慧菁問:「我錯過什麼了嗎?」
「不太對勁。」陳怡潔指著韓天愷的背影答著。
與張慧菁同時轉向韓天愷的任熙言,望著他的背影失神了。
三人也發現她的異樣,張慧菁以眼神向陳怡潔示意,低聲說:「我保證,一定和熙言脫不了關係。」
韓天愷的視而不見,惹得任熙言喉間不時湧上酸楚,她勉力
抑下,繼而是逐漸升高的怒氣,兩眼更緊盯著他。
瞧他與別人有說有笑的模樣,似乎不再是那個總是板著一張冷酷嚴肅臉龐的韓天愷。
不過,怎麼看就是多了些什麼……
一時之間想不出來的任熙言,歪斜著頭想;片刻,她彷彿下定決心的大步走向他。
「為什麼裝作沒看到我?」她低聲問,語氣中儘是不滿。
韓天愷輕哼一聲,隨即嘻皮笑臉的看向她,「我有嗎?」
他唇邊那抹虛情假意的笑靨,便是任熙言想抹去的。
望著那充滿不真實的笑容,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在眾人面前,踮起了腳尖,紅潤唇瓣便印上他的唇,直至那虛偽的笑容不在,她才退離。
韓天愷訝異地瞠目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而且比你更清楚。」任熙言一臉堅定地說,非常滿意他此刻的表情,這才是她所認識的韓天愷。
「別鬧了!」他一把扣住任熙言的下巴,不斷施力的手勁疼得讓她咬住了下唇。
望見韓天愷眼底的寒光,她頓時心寒,而身子更彷彿被打人了冰天雪地,冷得無法動彈。
「我們……是不是結束了?」她鼓起最大的勇氣問他。
聞言,韓天愷先是一愣,勉強扯扯嘴角無奈一笑。
「沒有開始,怎麼能說結束呢!」
斷了嗎?這段如他所說的還沒開始的愛情,就這般輕易地斷了嗎?
任熙言看著眼前冷漠不願正視自己的韓天愷,心揪痛著。
如果沒有開始,為何她的心會這般的痛?
她只覺得身子猶如墜入無底深淵,教她惶恐得幾近窒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發現自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揪疼的心不斷地往下沉,痛苦分割她全身每處柙經,交錯緊扣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了。
「別告訴我你不懂中文。」
韓天愷挑著眉反問道,不理會心底的失落感。
「嗯……我知道了。」任熙言眼角微微一抽,僵著笑容。「那麼……剛才的親吻就算是離別的紀念羅!」
韓天愷嘴角輕輕一扯,沒多表示,僅是將下巴抬得高高的,兩眼望向遠方,不許自己多看她一眼,就怕看了,一切就非他所能控制的了。
任熙言以乾笑壓下自己心裡想哭的衝動。
可她發現自己再也笑不出來,心在隱隱作痛,那椎心的刺痛,如同要割裂她似的,讓她的淚水就快湧出。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管仲頤來到他們身旁,適時趕走兩人之間的低氣壓,也衝散兩人僵持不下的緊張關係。
「韓總經理,麻煩你過來一下。」
她話一說完,任熙言亦接著說:「你們忙吧!不打擾你們了。」
她旋過身,邁開沉重的腳步離開。
「她受傷了,傷得很重……」管仲頤一對水眸望著任熙言逐漸消失的背影,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