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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天好嗎?」
一踏入純白潔淨病房,韓天愷向來冷傲的俊美面容,多了幾分柔情,問候聲也變得輕柔。
他呼喊的對象正是躺在病床的韓天僅。
然而韓天僅只是兩眼無神地望著上方,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到來。
發生車禍、送到醫院的韓天僅,不但四肢骨折,連頭部及胸腹均受到強烈撞擊,造成顱內出血與內臟多處出血,生命跡象非常微弱。
在醫師團隊的努力不懈搶救下,在加護病房與死神奮戰多日的韓天僅,奇跡般地活下來,但卻也逃不開終生與病床為伍、接受病痛折磨的命運。
「今天的天氣很好,看來夏天就要到了,我們拉開窗簾好嗎?」韓天愷走近玻璃窗,拉開簾布。
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他深吸一口氣,伸了伸腰!不僅想甩掉心裡的陰沉灰暗,也希望能一併去除大哥心中的陰霾。
他知道,對於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而言,儘管窗外是陽光普照、碧藍一片,但他的內心依然是灰色的,甚至會以為自己被遺棄了,而產生寂寞、無助感。
他不要大哥有這種想法,他要大哥仍對生命樂觀,並貼切地感受到他不變的關心,與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
「傷口還會痛嗎?」
韓天愷一臉悲傷地坐在韓天僅的病床前,看著病床上一直呈現昏迷狀態的大哥,不禁心疼他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歷的種種疼痛折磨。
車禍至今三個多月,大哥已經歷了無數次大小手術,至今他頭上仍包紮著紗布,頭髮因做腦部手術已全剃掉,枯瘦的面頰綴著凹陷的眼眶,左手臂纏著厚厚的繃帶,身上則穿著由皮革、鋼絲製成的支撐脊椎的胸衣,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一想到她,他不禁皺起眉頭,眉宇間有著無盡的愧恨與歉疚。
「大哥,很抱歉,還沒找到害你的兇手……」韓天愷雙手緊握起拳頭,兩眼燃著憤怒的烈火。「不過你放心,就算要我把世界給翻了,我也會讓她為自己犯的錯誤付出代價的!」
悲憤不已的韓天愷久久無法自拔,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斂起哀傷的神情,不容許自己再陷入懷情緒中。
「我念今天的報紙給你聽。」他由購物袋中取出三份報紙,在韓天僅面前搖晃著。「想先聽哪一份報紙,經濟、自由,還是Taiwan News?」明知他無法開口選擇,韓天愷還是逕自說著。
他的行徑看在外人眼裡,可能會覺得他好笑,甚至是多此一舉;但韓天愷一點也不這麼認為,他要大哥知道,不管他變得如何,他絕不會放棄他,就像當年他不曾放棄他這弟弟一樣。
他五歲那年與父母一起參加一場聚會,在回程不幸發生意外,父母在送醫前已雙雙過世,他則幸運地活下來,但卻身受重傷,失去意識。
此時,年長他十五歲的大哥韓天僅,忍住失去父母的哀痛,要求醫師極力搶救他在世上僅剩的親人;而在醫療人員不眠不休地
協力下,他重生了,並在大哥的照料下,活得更健康。
不久後,大哥接任了父親的事業,雖然忙碌於事業的發展,但對他的管教一點也不含糊,他擔負起父母的責任,在經濟上給予他優渥的物質生活,在精神上更是他心靈的倚靠。
年紀漸長,他愈能體會出大哥的辛苦,也知曉自己要體諒並開始學習獨立,而不曾改變的是他對大哥的尊敬。
或許,就因為在韓天愷的成長過程裡,缺少了女性柔和的學習角色,讓一向就不擅於表現情感的他,慣用冷酷與不在乎來掩飾與女性相處時的不適感;偏偏事與願違,他俊俏的外型,和神秘不多話的性格,甚至帶點孤傲冷漠的神情,反而讓他更容易引起女性的愛慕與追逐。
某些女性的主動示好,與過度瘋狂的追求,讓韓天愷對大多數女性產生了嚴重的排斥感,土其是那些只對他的身份與外貌感興趣的女人,多半是利用情感為手段來賺取金錢的拜金女郎,更讓他倒盡胃口。
「聽你的,就先唸經濟日報。」韓天愷收下另兩份報紙,攤開經濟日報,念起今日頭條新聞。
此時,敲門聲輕輕的響起,一名醫師與兩位護士走了進來,為韓天僅進行例行性檢耷。
「韓先生,這麼早就來了呀?」
這些日子來,身為韓天僅主治醫生的許銘佑對於他們兩兄弟的情誼非常感動,尤其韓天愷隨時守在哥哥身旁,還以此為家,並將小愛化成大愛,以韓天僅的名義購買了不少醫藥器材捐給醫院。
「許醫師早。」韓天愷恭敬的道早安。
「別拘束……」許銘佑拍了拍他的肩,泛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走向床邊,朝韓天僅喊著:「韓先生,今天感覺如何?昨晚睡得好不好?」
他翻看著韓天僅的眼皮,以手電光照射仔細瞧著,發現他的瞳孔有反應,連眼皮也微跳動一下。
韓天僅目前雖不能言語,亦無法動彈,但對於外界的變化表現得十分敏感,讓眾人對於他的復元狀況相當樂觀。
許銘佑抓過韓天僅的手說:「如果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動動手指或眨一下眼睛讓我知道。」
聽醫師這麼一說,韓天愷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緊張又興奮地湊到大哥面前。
「大哥,你能聽見我的話嗎?」
韓天僅的眼輕眨一下,唇瓣微顫動著,似乎正努力要發出個聲音來。
「大哥……」韓天愷看到他的動作,激動地緊緊握住他的手,擔憂的淚水和著感動,瞬間盈滿眼眶。
許銘佑看了身後護土一眼,吩咐道:「隨時觀察他的狀況,讓我知道。」
「是。」
「韓先生,照顧你大哥同時,也別忘了自己。」他擔憂地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