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小霞彈坐了起來,一臉的茫然。
「怎麼了?」他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天老爺,其實嫉妒像一把火 ,幾乎要灼燙了他的心。
但一見到她盈盈的淚眸,他卻無法對她生氣。
「我夢見薛燦宏,他不理我……所有的人都不理我……」顯然她並未從睡夢中清醒 過來,所以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你會不理我嗎?你會嗎?」
「不會!」他粗魯地道,痛恨自己硬不下心腸。
「謝謝你──」她突然投入他的懷中,聲音逸去,又墜入了夢中。
薛洛從未如此郁卒過。
他應該狠狠地搖醒她,讓她知道自己投錯懷送錯抱。
但他仍是溫柔地抱著她,不斷地為自己想保護她的慾望找理由--她嚇壞了!
☆☆☆
一陣陣刺鼻的特殊香味飄進了朱小霞的鼻子裡,她掀動了一下睫毛,耳中聽到一聲 興奮的叫聲。
「醒了,小霞姊姊終於醒了!」
她揉揉眼睛,對上了薛蘭兒關懷的眼眸。
「蘭郡主。」
只見薛蘭兒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感謝上天終於讓小 霞姊姊清醒過來了。」
「我睡了很久嗎?」她只覺得頭好沉重。
「你睡了將近兩天,快把我三兄給急死了!」薛蘭兒笑著回答道:「還好我王兄請 來白姑娘為你作法鎮驚,你才不至於繼續昏睡。」
她看到了窗前點了蠟燭、插滿了香的桌子。
原來睡夢中聞到的刺鼻香味就是那些香所引起的。
「白雪來為我作過法?」不知為何,她只要想起白雪她就覺得不安。
「嗯,剛才才作過,現在三兄正請她在偏廳喝茶。」
喝茶?恐怕是情話綿綿吧!
「參茶來了!」如意小心翼翼地端來一盅還冒著熱氣的參茶。
「小霞姊姊,你快趁熱喝吧!」薛蘭兒接過參茶,細心地為她吹去熱氣。
「小霞姊姊,我已經加了糖喔!」如意挪揄地笑著。
薛蘭兒因不瞭解其中原故,略帶責備地看向如意,「那是珍貴的千年人參,你怎麼 可以胡亂加東西?」
「這是王爺吩咐的。」如意無辜地扁扁嘴。
「王兄?他幹嘛要吩咐你在參茶中加糖?」
「因為小霞姊姊怕苦,所以──」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薛蘭兒一臉「我懂了」的表情,然後忍不住「噗哧 」
一聲笑了出來。
朱小霞臉紅得像顆蘋果般瞪著她們。
「看不出王兄還真是有心人,如意,你說我說的對嗎?」薛蘭兒用著曖昧的語氣問 如意。
「對,蘭郡主真是英明!」如意忙不迭地附和著。
被糗的朱小霞,此刻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小霞姊姊,你快喝了這參湯吧!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千年人參熬的,不但滋補養顏 ,還可以補氣養神,再加上我王兄的情意,包你入喉甘甜。」
「好了,你們兩人就別再取笑我了行不行?小心我不教你們玩好玩的遊戲。」這一 招果然見效。
「哎喲!好姊姊別生妹妹的氣嘛!頂多以後我會做個聽話的小姑,好好的聽從你昭 南王妃的吩咐。」
這下可羞死人了!
「誰是昭南王妃?誰?」她放意東張西望。
「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你!」薛蘭兒把指頭指向她。
「小的給王妃請安。」如意居然也跟著起哄。
「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們別再鬧了,行不行?」她著急起來。
「我們才沒亂說,這可是王兄親口對太君說的,我親耳聽見的,不信你待會見了王 兄可以問他。」
「我現在就要去問他!」她毫不考慮地就跳下床,直奔偏廳。
☆☆☆
朱小霞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似地定在偏廳的門外。
白雪柳眉輕蹙,鳳眼含愁地靠在薛洛胸前。
「王爺,白雪不求名分,只求可以陪在你身旁伺候你,請王爺成全白雪這小小的願 望。」白雪哀怨的聲音,麻人酥骨,只怕鐵石心腸也會融化。
「白雪--」薛洛沒發現站在門外的朱小霞,只見英挺的臉上掠過一抹不自在。
白雪彷彿沒察覺到朱小霞的存在,眼眶半含凝珠,楚楚動人的模樣就連女人也不禁 為之心動。
「王爺,白雪對你的情意,天可明鑒,雖然我是一名煙花女子,但我潔身自愛,王 爺一定也明白,我不是個隨便的女子,請王爺憐惜我這一片癡心,讓白雪長伴左右。」
「白雪,你難道忘了我曾說過的話?」
「白雪沒忘,王爺──」
「嗯哼!」朱小霞實在忍不下去了。「好一幕君須憐卿卿愛君的感人場面。」
「小霞,你醒了?」薛洛像見到了救兵似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那舉止卻被朱小霞誤認為是心虛。
原以為白雪會因她的出現而有所收斂,但出乎意料的,白雪竟然轉向她哀求道:「 朱姑娘,請你成全白雪,白雪願意當妾,伺候你和王爺。」
「白姑娘,你求錯人了,你要當妻或當妾都不干我的事。」
話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暗忖道:如果薛洛敢收白雪為妾,她鐵定會讓他吃不完兜著 走。
朱小霞沒見過薛洛這麼難看的臉色,他大聲招來了祈雷,吩咐道:「你幫我送白姑 娘回去。」
白雪眼中的哀怨化成一道恨意,她深深地看了朱小霞一眼才轉身離去。
現在,朱小霞終於明白白雪為什麼會不喜歡她,原來是為了薛洛。
「如果我收了白雪為妾,你會怎樣?」薛洛突如其來的問。
想試探我?我才不會上當呢!
她仍保持冷淡的口吻,「很好呀!恭喜你了!」
「哦?」他挑挑眉,「你真的這麼想?」
才怪!但她仍硬著嘴巴,佯裝不在乎。
「當然,你是王爺,你愛娶多少妾就娶多少妾,我管不著的。」
「你管不著,嗯?」一層嚴厲之色浮上他的眼底。
「我只是個外人--」她的話因他的逼近而卡在喉頭。
「你是外人,嗯?」他幾乎已貼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