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未免想像力太豐富了吧!朱公子與你素昧平生,你為什麼這麼敵視他?」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勸你還是拿些銀子把他打發走算了。」
「你的顧忌我不是沒有,你放心好了,我會叫人打探清楚他的底細,所以,你不用擔心。」
「我建議你還是叫他快走,免得夜長夢多。」他說的是——自己吧?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看,你還是把心思花在如何擺平你那些紅粉知己吧!」黎宇風調侃著他。
王時彥因外表以及家世背景的關係,在女人堆中可是相當吃得開。
他所到之處,常常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加上他生性風流,許多女人常為了他爭風吃醋。
尤其是那些風塵中的姑娘們,更為了得到他的青睞而不惜大打出手。
「我是在和你說正經的!」王時彥真想給這個結拜兄弟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我也是在和你說正經的。」黎宇風戲謔地拍拍他的肩,「你放一千、一萬個心吧!他住在我家中,我會好好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相信他不敢有不軌的舉動。」黎宇風信誓旦旦的說。
☆ ☆ ☆
午夜時分,滿天繁星,卻絲毫不能體會人世的煩憂。
朱小佩在床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合眼。
她自小就有認床的習慣,所以,每次去旅行她都會變成熊貓。
歎了口氣,她決定出去透透氣,試著讓自己產生睡意,否則淨躺在床上,根本於事無補。
她走在後花園,雖然夜晚的風很涼,但是朱小佩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涼意。
因為她為了女扮男裝,便聽從水晶的話,拿了白布在自己的胸前裹了又裹。
天哪!她不知道這種虐待自己胸部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雖然她稱不上是波霸,可是她的胸圍還是挺傲人的,但是再怎麼傲人,也受不了這種摧殘。
看來,如果她不快一點找到朱小霞,恐怕她的胸部會成了洗衣板。
她因過度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全然沒發現有人走到她身後。
當她察覺時,那人比她更快一步出聲了。
「別緊張,是我。」
如果說沒被嚇到那是騙人的,朱小佩撫著驚嚇的胸口怒視著黎宇風。
「你幹嘛鬼鬼祟祟的不出聲音?」
「我只是見你在沉思,不敢打擾你,沒想到會嚇到你,」黎宇風語帶嘲弄的道:「我一直以為你膽子很大的,沒想到——」
「我膽子本來就不小!」她才不要被他看扁了,但也不想和他獨處,於是,朱小佩決定回自己的房間。
未料,黎宇風卻伸手攔在她面前。
「朱公子好像很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朱小佩嗤聲道:「我只是想回房去休息而已。」
「朱公子當真有睡意?還是不想面對我?」黎宇風對自己說話的口氣也十分不能接受。
眼前這個人是個男人,而自己對他說話的口氣,卻彷彿把他當成女人。八成如王時彥所說的,他長得太女人相吧!
黎宇風見過不少貴公子,但卻沒見過有哪個男人的五官生得如此精緻。
那張鵝蛋臉就足以媲美女人,加上明肌勝雪,朱唇殷紅,兩道似彎月般的眉,以及濃密似兩把羽扇的睫毛,教人想伸手去觸摸。
還有那雙靈光閃動,黑白分明的杏眼,猶如潘安再世。黎宇風注視著朱小佩,只覺得胸口一悶,呼吸頓時亂了步調;他趕緊打斷思緒,試著以說些話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朱小佩也察覺到黎宇風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雖然一閃即逝,卻使得她的心沒來由的一驚,原本有一腔怒火想要發作,卻莫名其妙的熄了,而且倏地感覺臉上有種發燙的灼熱。呼!還好是在夜晚,光線不好,才不至於讓黎宇風瞧見她臉上的紅暈。
怎麼回事?這兩兄妹好像很關心她的終身大事。
「沒有。」開什麼玩笑,她是女的耶!哪來的妻小?
「可曾訂親?」黎宇風啊黎宇風,你怎麼對這個問題如此好奇?
「也沒有。」朱小佩不放棄糗他的機會,「沒想到黎兄不只對政事有興趣,連當媒人都有興趣。」
言下之意是在嘲諷他好管閒事。原以為黎宇風會因此老羞成怒,未料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哈哈大笑。
』如果朱公子肯給我當媒人的機會,我當然會替你物色一個美嬌娘。」
「你的盛情我心領了。我今年才十八歲,若論年紀,你比我大多了,你還是多為自己操心吧!」她故意調侃的說。
其實,他也不算老吧!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左右,但是,她知道「古早人」都很早婚,恐怕有人在他這種年紀早已兒女成群了,但為什麼不見他的妻子?
莫非早年喪妻?或者是妻子跟人家跑了?
鐵定是第二種可能,因為他渾身上下充滿了雄性動物的本質——自大、高傲、目空一切,以及自以為是。
「我曾訂過親。」黎宇風萬萬沒料到交淺言深,竟然會把此事告訴一個剛認識的人,甚至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那應該恭喜你了!」他訂不訂親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一聽到他早有婚約,她的心裡卻泛起一種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情愫。
「不過,我和蘭郡主的婚約已解除了。」
這樁婚事他原先就不接受,雖然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幾乎都是奉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照理說,他與薛蘭兒訂親一事,他應該不會表示反對。
但是,他不想當傀儡,更不願結一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
所以,當他和薛蘭兒的婚事取消之後,他就像解脫了心靈上的枷鎖,但是,這樁婚事之所以取消,並不是因為他的父母能夠瞭解他的想法,而是因為薛蘭兒得到一種怪病,怕薛蘭兒無法為他家延續香火,所以,毅然決然地拒絕薛洛要他前往迎娶以達到沖喜的要求,這是他唯一無法釋懷的,卻也讓他對薛蘭兒深懷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