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不是?
不一會兒,只見黎宇風手上拿著一罐藥酒進來。
把腳伸過來!」他拔開藥酒的塞子。
「你想幹嘛?」這次她非但不依他,反而翻滾了一下身子,躲到床的角落去。
「我幫你推拿,否則,你的腳傷會惡化的。」他不明白他幹嘛一臉的吃驚,活像他要欺負他似的。
「你把藥酒給我,我自己來就行了。」朱小佩向他伸出手。「你會嗎?」他懷疑。
當然是——不會!每次她腳踝扭傷,不是教練,就是推拿師傅幫她治療的。
「還是讓我來吧!」他伸手就要去拉朱小佩的腳,嚇得朱小佩連忙把膝蓋曲了起來,雙手緊緊抱住膝蓋,像在保護什麼寶貝似的。
雖說教練是男的,推拿師傅也是男的,可是她從不覺得有何不對。但是現在就不同鴃I
這年代可是流行男女授受不親,她也只不過是女扮男裝地跟黎子涓睡了一覺,就被逼得要娶黎子涓為妻。
一旦她的性別被拆穿了,說不定到時候黎宇風會因為摸過她的腳踝,就要她嫁給他,那不就完蛋了!
所以,為了明哲保身,她死也不會讓他碰一下的。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黎宇風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只不過好心地要為他的腳推拿,他卻表現得好像他會奪走他的貞操似的。
難道他看出他對他不正常的感覺了嗎?
「好吧!我不勉強你。」黎宇風放下藥酒罐,不再說話,旋身走出房去。
第七章
朱小佩鬆了口氣,脫下白棉襪,沾了幾滴藥酒在腫脹的腳踝上,輕輕搓揉起來。
原以為黎宇風是回房休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這次了手上多了一個布包包。
「你怎麼又來了?」朱小佩不明白的瞪著他。
黎宇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身將布包打包,裡面竟放了兩個雞蛋。
因為從小到大,朱小佩就對雞蛋過敏,所以,她從不吃蛋的。
「偌,這個給你。」黎宇風把兩個蛋放到她面前。
「我……不餓。」她誤以為他要叫她吃蛋呢!
「這不是給你吃的,這是給你用來消額頭上的腫皰。」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用了!」她仍堅決的搖搖頭。
「你是要自己來,還是由我動手?」他收起笑臉。
「你煩不煩?我對蛋敏感,我和蛋犯沖,行不行?求求你把它拿開!」每次她吃了蛋就長蕁麻疹,以至於她會望「蛋」心怯。
「過來!」他似乎不容她拒絕。
「你是耳背,還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只要碰了蛋就會生病的。」打死她她也不會聽他的話,即使不吃蛋,她還是寧可與蛋保持距離。
黎宇風從未聽過如此荒誕的說詞。
他只知道蛋的營養很高,許多生病的人都吃蛋滋補身體,卻沒聽過有人吃蛋會生病的。
「看來,還是由我動手鴃I」說著,他捲起衣袖,跳上床逼近了朱小佩。
「喂,你別過來,你快離開,否則被人看見就不好了。」朱小佩急急地揮著手,活像要揮掉討厭的蒼蠅蚊子似的。
黎宇風再度被他說話的口氣給逗笑了。
一見到他,他的笑神經似乎就特別發達。
「怕什麼?我們都是男人,就算真的有人看見了,又怎樣?」他硬是將朱小佩扯了過來,然後一手支著朱小佩的膈腦勺,一手拿著煮熟的蛋在她額頭上腫皰滾動著。
「乖乖的別亂動,否則要是瘀血了,明兒個你一定會很不舒服的。」
由於朱小佩是仰著臉,與他的臉距離相當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吸時的熱氣。
如果黎宇風的頭再低一點,他們的鼻尖就會碰觸在一塊,甚至連唇也會貼在一起。
他有一張弧度相當優美的唇,如果他吻了她,會是什麼滋味?
羞羞羞!怎麼會不害臊地想起這個問題?
朱小佩連忙閉起眼睛中斷自己的遐想。
注視著朱小佩粉嫩的嬌顏,黎宇風的心跳不知不覺地一直在加速,體內也有一股熟悉的燥熱在騷動,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種反應令他膽戰心驚,手上的蛋也因顫抖而不小心滑了出去。
他連忙鬆開托住朱小佩後腦勺的手,由於毫無預警,只聽見「砰」一聲,朱小佩的頭結結實實地撞上床板。
「哎喲!你是趁機報復是不是?」朱小佩揉著發疼的後腦勺,氣憤地嚷了起來:「哪有人沒通知就放手的,你是想教我的頭撞壞了才高興是不是?」
「我……我絕不是故意的。」黎宇風一臉的冤枉。
「算了,人家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今晚我的霉運就到此為止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黎宇風一語不發的把蛋撿了起來,步下床;朱小佩原以為他是要出去了,沒想到他把蛋擱在桌上後,竟傳來窸窸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朱小佩的眼珠子瞪得有如銅鈴。
「脫衣服啊!」他回過身,果然,上衣已經解開了一半。
「你……你……你脫衣服做什麼?」朱小佩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顯然是被嚇壞了。
「準備睡覺,我也累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回道。
朱小佩倒抽一口氣,嚇得幾乎昏快厥了。
「可是……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房間。」
「我知道。」
完了!朱小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黎宇風已經知道她是個女的,所以想要欺負她。
「你別亂來!」她開始用眼角向床上搜尋有沒有武器可以防禦,結果只發現了枕頭。
沒魚蝦也好,她把枕頭緊緊的抱在胸前。
「我們都是男人,你怕什麼?」黎宇風奇怪地看著朱小佩。「我們都是男人……」朱小佩嚥了口口水,原來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好險!
忽地,她連忙問道:「可是,你幹嘛要跟我一起睡?」
「為了怕你逃跑。」
原來是這個原因,呼!好險,好險。
但是,想到他防她像防小偷般,她免不了又要發飆了。
「我的腳,我的頭都受了傷,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是呀!他根本不必擔心他會逃跑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其實,黎宇風也明白自己真正不放心的不是他會逃跑,而是「他」頭上的傷,怕他會不舒服的,所以,才會興起想與「他」同床共眠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