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紅紅的雙喜字,她的思緒頓時亂成一團。
當洞房花燭夜,黎子涓一定會發現她是個女的,那將會是怎樣一個混亂的場面
「你覺得這新房佈置得怎樣?滿意嗎?」黎宇風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啊……隨便。」她陷入無限的苦惱。
「今晚,我們可要先睡在新房內。」他竟莫名地期盼夜晚可以快點到來,天哪!他又開始不正常了!
「你說什麼?」朱小佩傻住了。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壓喜床的習俗了嗎?」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壓……喜……床……」朱小佩望向那床上的鴛鴦枕,鴛鴦被,心裡一陣狂跳。
「你在擔心什麼?這又不是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
「你是說,那天我們真的睡在一起?」由於她睜開眼睛並未見到他,還以為他臨陣脫陣了呢!
「什麼真的假的,那天你睡得可熟了呢!」
「那我睡覺時有沒有——」她想要問她有沒有失態,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沒有什麼?」
「我從小睡相就不是很好,喜歡亂踢被子,我怕會不小心踢到你。」
「踢被子倒是沒有,不過,你作了夢,說了些夢話。」他想起那夜她在他懷中哭泣的模樣,神色不自覺轉柔了。
「我說了夢話!都說了些什麼?」她不安地注視著他。
「沒說什麼,大概是夢到你的家人,只是叫了幾聲。」他對她哭泣一事省略不提。
「就這樣?」她鬆了口氣。
「還有——」
「還有什麼?」
「我發現你會流口水。」他見他漲紅了雙頰,不忍心再逗他,「騙你的!」
黎宇風突然發現一件事,他很容易臉紅,像個女人似的。
☆ ☆ ☆
緊張的時刻隨著夜晚的逼近而來臨。
想到又要與黎宇風同床而眠,朱小佩只覺得渾身血液加速在血管裡流竄,口乾舌燥。
完了!自己大概會因高血壓而中風死亡吧!
聽到腳步聲逐漸逼近,她的一顆心也提到了胸口。
這次她一定要保持警覺,一定要睜眼到天亮。她不斷地對自己反覆提出警告。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黎宇風一進門劈頭就說。除非你不跟我同床而眠!朱小佩在心裡嘀咕。
「有你姊姊的消息了!」
「真的?」
「嗯,我接到一個消息說,昭南王妃很像畫像中的人,更巧的是,她的名字和你姊姊一模一樣。」
「昭南王妃?」朱小佩感到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你為什麼如此吃驚?你認識昭南王薛洛嗎?」黎宇風有些吃味。
「我何止認識他而已,我對他熟得不得了!」她甚至還知道薛洛生於何時、卒於何時,當然,這一切得歸功於他的曾曾曾孫子薛燦宏。
「你是怎麼認識薛洛的?」他雙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臂。
「我……你抓疼我了!」她揮開他的手,搓揉著發疼的手臂。
「對不起。」他歉疚地道歉,但仍不放棄的追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就算回答了,恐怕你也會以為我在胡言亂語。」
「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言亂語。」
「那我說我是個女人,你信不信?」
信!他心裡頭這麼想,但嘴巴卻回答道:「胡說!」
朱小佩搖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
「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才不想對牛彈琴!」她坐在床沿,生著悶氣。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快點休息,明兒個你要當新郎倌,要養精蓄銳,不然,我妹妹可會抱怨的。」他語帶雙關。「我還睡不著!」她像屁股著了火似的跳了起來,離床遠遠的。
「你忘了壓新床的習俗嗎?」他硬把她推向床。「快歇息吧!明天還有你的忙的。」
明天——也許會是她逃走的好機會。
已經有了姊姊的消息,她一定要盡快去找到姊姊,畢竟離林平所說的期限已不遠了。
下個月月圓時,也就是離開東朝的時刻。
她相信即使回到了二十世紀,她也一定會想念這裡的一切,尤其是黎宇風,她絕對忘不了他。
「咦,你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又在想逃婚吧?」他還真能洞悉她的想法。
「有你看著我,我還能逃到哪裡去?」她開始懷疑「壓新床」的習俗根本是他在誆她的。
「這點你說對了,你注定是我黎家的人,跑不了的!」話一出口,不只是朱小佩愣住了,就連黎宇風也愣住了。
這句話好像在暗示什麼?
「睡吧!」為了怕自己再說錯話,黎宇風決定到此為止。
看來,自己是真的跑不掉了!朱小佩無奈的想。
不過,明天她一定會伺機而逃的。
洞房花燭夜,她只好對黎子涓說抱歉了!
第九章
新郎倌不見了!
誰也沒去注意到新郎倌什麼時候不見的,只見黎府上上下下的人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雖說黎文昌將女兒的婚事低調處理,但是,受邀前來的親朋好友仍不在少數。
這下面子真的掛不住了。
而感到最丟臉的大概就是黎子涓了,只見她哭得肝腸寸斷,要死要活的,可急壞了黎夫人。
「子涓,你鎮定一點!」黎夫人見寶貝女兒如此傷心,不禁也跟著落淚。
「娘,我不要活了,這要是傳出去,教我以後怎麼做人啊?」她萬萬沒料到她的朱元璋竟然是如此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旦他被黎宇風捉回來,她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你大哥已經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黎夫人安撫著女兒。
「他就算回來了,我也不要嫁他了!」她賭著氣。
找不找得回來還是個未知數呢!黎夫人在心裡嘀咕著。
在這年代,女子被丈夫休了,是件極為羞恥的事,相同的,結婚時新郎倌落跑,也是會被人嘲笑的;這件事若傳了出去,不只以後黎子涓會被人瞧不起,還攸關到黎家的聲譽。
「夫人,客人在外頭已等得不耐煩了,頻頻問老爺,什麼時候小姐和新姑爺要拜堂呢!」一名侍女帶來前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