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學手語了。」
「這樣呀!」
書店小姐指著裡頭一間房間,「那間房間裡的林老師正在教授,你可以進去看看,完全免費喔!」
「好,謝謝你。」
陳子桐毫不猶豫地朝那間房間走去,推開門之後,他發現那位林老師年約五十來歲,學習的朋友除了有聾啞人士外,也有像他一樣為了親友而來的。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在林老師細心與耐心的解說下,慢慢對這東西有了初步的瞭解與興趣,當然,這樣的興趣多半是來自於「她」,那個非常不一樣的女孩。
事後,他買了幾本書回到樂團研究,在練唱之後便一個人躲在休息室翻閱,忙著比手畫腳,連黃玫瑰哪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黃玫瑰站在門口,笑望著他。
「你又蹺班呀?」知道是她,陳子桐連頭都沒回。
「我的工作很自由,只要把客戶的錢加倍賺足,連老闆都不敢說話。」她笑著走向他,這才發現他桌上擺了一本手語書。
「你這是做什麼?」她坐了下來。
「學手語。」他抓住她的手,「來來,陪我練習一下。」
「你該不會要唱手語歌吧?」黃玫瑰一臉疑惑。
「呵!你倒挺會聯想的。我的確是為了一個失聲女孩,想跟她溝通,所以決定卯足勁兒的學了。」拍拍手,他開始比著,「猜猜,是什麼意思?」
「我哪知道。」她有點不太開心,心底深處更有股她難以預測的惶恐,萬萬沒想到子桐會喜歡一個失聲女子,甚至為了她學手語!
這次,他會和過去一樣,只是為了追逐新鮮嗎?
不,不一樣,他這次絕對不像只是玩玩而已!
「剛剛那是『你好嗎』,繼續。」陳子桐又比了一個不一樣的,卻見黃玫瑰連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看呀?」陳子桐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呃!」她深吸口氣,表情變得冷硬,「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你怎麼了?大姨媽來了?」陳子桐皺眉睇著她一臉怪異,想想兩人相識好些年了,他永遠也不會相信黃玫瑰會愛上他。
「你很煩,我要走了。」迅速起身,她直接離開了。
陳子桐撇撇嘴,繼續將心思放在桌上的手語書裡,直到團員們大喊著,「子桐,練唱囉!」他才將書闔上,加入他們的陣容。
莫約一個多月後,就在某個午後時分,蘇葵拿著噴水器在一批剛送來的滿天星上噴灑著水,陳子桐卻出其不意的走了進來。
首先,發現他的小修眉頭緊緊皺起,他記得他,是上回一直糾纏著小葵的男人。
他快步走近陳子桐,語氣不善地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離開。」
聞聲,蘇葵轉身過去,當看見陳子桐的剎那,表情中有著明顯的意外。她以為經過上次的不歡而散,他已經忘了她。
「我不是來找你的。」陳子桐推開小修,直接走向蘇葵,定定的看著她良久,這才提起勇氣伸出雙手比著他勤練許久的一段話,「對不起,這麼久才過來,希望你沒忘了我,但只要記得我的好就行了。」
蘇葵很詫異地看著他,也同樣舉起手,「你這是做什麼?」
陳子桐看著她的動作,瞇起眸子想了想,驀然張大眼說:「你問我這是做什麼是不是?」
她點點頭,心底卻暗藏了一抹說不出的悸動。
「我……我想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想辦法溝通,對不對?」他撇嘴一笑,對她眨眨眼。
蘇葵也忍不住笑了,「真要與我溝通,你這點手語常識是不夠的。」
「啥?」天,好像很複雜,「你能不能再比一次,這次慢一點。」
「小葵說,如果要跟她溝通,憑你這點手語常識是不夠的。」小修看他們交談得這麼熱絡,對他是愈來愈不順眼。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平時要練唱,學習的時間不多,又缺少老師,乾脆這樣,平常我有空就來找你,你教我手語,如何?」陳子桐想了想,就這樣的方法是最好的。
「你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小修氣呼呼地說:「我替蘇葵回答了,你可以走了吧!」
可蘇葵卻上前拉住小修,對他搖搖頭,接著又對陳子桐比著外頭,意思是他們到外面談。
眼看他們就這麼走了出去,小修只能握緊雙拳,雖然生氣,卻不知該怎麼阻止,心底揪得還真難受呀!
「你把我帶出來,是答應我了嗎?」當他們來到不遠處的公園,陳子桐笑問。
她轉過身,慢慢比著,「我可不教笨學生。」
「你說我笨?!哈……好險我看得懂。告訴你,我陳子桐可一點都不笨,一定會乖乖學習的。」
蘇葵又一次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喔!」
「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他跳上欄杆,遙望著遠方。
「能不能……」她輕輕比著。
「嗯?」他看見了。
「能不能再唱那首西洋老歌?清唱就好。」她抬起臉,眸底閃爍著絲絲渴望。那眼神就像天使般的眼睛,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轉首看進她柔亮的眼底,慢慢地清唱出這首歌優揚的旋律——
CloseyoureyesandI\'llkissyou TomorrowI\'llmissyou
ememberI\'llalwaysbetrue AndthenwhileI\'maway……
Allmylovingallmyloving Woo,allmyloving,Iwillsendtoyou
蘇葵聽在耳中,鼻根處微微泛酸。好美好美的詞,好美好美的旋律,這輩子能聽到一個男人這麼對她唱著情歌,即便只是開開玩笑,她也很開心。
「怎麼了?這麼感動?」陳子桐瞇起眸看著她微紅的眼,「改天我專門為你做一首歌,你豈不是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