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季蓉渲為了自己對男人的缺乏認識感到極不滿意。
狄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為什麼總能輕易地挑起她心中莫名的情愫?為什麼?
季蓉渲一直以為自己第一次搭飛機會是出國深造的時候,作夢也沒想到竟會是跟狄斯在一起。
第一次搭乘飛機的心情應該是興奮莫名,但季蓉渲的心卻是沉甸甸的,加上氣流極度不穩,她竟然暈機,而且暈得十分嚴重。
「嘔!」要命,她吐得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暈機的情況卻仍不見好轉。
原以為狄斯會因她不斷的嘔吐而感到厭惡,出乎意外的,他非但沒有一絲的不耐煩,反而很有耐心的不斷為她拍背,遞礦泉水。
「還要多久才會到達長島?」不知世上有沒有人因嘔吐而虛脫致死的?
「還有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GOD!屆時,她不吐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才怪。
「你已經吃了止吐藥了,待會兒就會舒服些。」狄斯一點也不嫌髒地用濕毛巾擦拭她的唇。「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空中小姐為你送來。」
她現在是聞「吃」色變了,頭搖得有如波浪鼓般。
「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他把她的椅背調低,然後為她蓋好毛毯。
「不!不行!」她感到不舒服,又將椅背調直,「我這樣睡比較舒服。」半躺半坐令她的胃部又是一陣翻攪。
可是,坐著又無法睡得沉,她不斷扭著臀部,彷彿像條毛毛蟲似地。
「靠在我肩上睡吧!」他將她的頭按向自己寬闊的肩膀。
不知是止吐藥發揮效用,還狄斯的肩膀給了她安全感,她的眼皮愈來愈重……
「蓉渲,醒醒……」
一個忽遠又忽近的聲音飄進季蓉渲的耳中。
「唔,別吵……我還要睡一下。」她的手像要揮走討厭的蚊子蒼蠅般的在半空中亂打。
「蓉渲,我們已經到了,」天哪!這只蚊子還真討厭,嗡嗡地叫個不停……等等!這只蚊子說的是人話!會說人話的蚊子……
她揉揉眉心,掀動她如扇子的睫毛,映入眼簾的不是蚊子,而是一張英俊、剛毅的臉。
「醒了嗎?我們已經到了。」狄斯微微的笑了起來。
他真感謝那止吐藥發生了功效,終於讓她停止了痛苦。
天啊!不會吧!會說人話的蚊子怎會長得如此好看……
哦喔!她的腦袋瓜此刻才完完全全清醒過來,他--不是蚊子,他是狄斯。
那個可惡又霸道的臭男人,一想到他害她吐得七葷八素,她就更加討厭他一分。(其實也不完全是他的錯,女人有時也滿不講理的,不是嗎?)
「你還好吧?」看著季蓉渲一臉霧煞煞的神情,狄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這個小女人八成還沒完全清醒。
「呃,我很好。」她一直盯著他的笑容看,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真正在笑,而不是以往那種帶嘲弄的笑,簡直比看到一隻狗在笑還更令她吃驚呢!
季蓉渲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盯著他的笑容看了老半天,於是,很不好意思的從椅子彈跳起來,以掩飾自己的羞窘。
乖乖,她居然睡到飛機停了都沒發現。不過,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機艙。
一下了飛機,她便像過度缺氧的人,拚了命地大口大口吸氣。
待她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忘了狄斯的存在時,她轉過身去搜巡他的身影--GOD!只見狄斯正一一和飛機上那幾位漂亮的空姐吻別。
她的胃彷彿又翻了個觔斗,胃酸又冒了上來,甚至她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可是--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也許他和那些空姐只是做禮貌性的道別,但道別需要用這麼親暱的方式嗎?
哼!太可笑了。
終於秋斯和那些空姐一一吻別了之後,才步下機艙外的階梯,朝她走了過來。
季蓉渲一見到他走過來,馬上很有個性的旋轉過身,準備先他往前走,豈知她才走了兩步,手腕已被狄斯緊緊扣住。
「你去哪裡?」他的口氣聽起來有些不悅。
他真不明白這小妮子在做什麼,剛才一聽見可以下飛機的廣播時,兩隻腳活像裝了風火輪似的扔下他就跑,害他得一個人尷尬的面對空服員的疑惑眼光,他真該好好打她一頓屁股才對。
「嗯---準備出關。」她覺得他問得有點廢話,下了飛機當然就是到出境大廳去辦手續、提領行!除非--
「我們還不出境。」他拉著她往另一個停機場走。
「不出境?」她發現他抓人的力道好大。
「我們還要轉搭另一架飛機。」他把她帶到一架小型的客機前,然後示意她上機。
季蓉渲好不容易才有點血色的臉又逐漸轉白,她嚥了口口水,「我們還要再坐飛機?」
狄斯點點頭。
「不,我不要。」活像飛機會變成妖魔鬼怪!隨時會咬她一口似地,她連忙後退了幾步。
「不要?」她不會得了懼機症了吧?一位穿著機場工作服的人員走過來告訴狄斯起飛的時間已經到了。
「我……我不要坐飛機了。」她一副拿槍桿來都沒得商量的堅決模樣。
「你不用怕,這是我私人的飛機,裡面很舒適,而且只要四十分鐘的飛程,保證你不會再暈機了。」他耐心地安撫她。
「不要!」她的冥頭不靈可以上金氏紀錄了。
「我已經向你保證過了。」他皺起眉心。
「不要,不要!」她又連連退了好幾步,長到這麼大,她一直是個健康寶寶,生病的次數用十根手指數還數不完,而且從沒有一次像暈機如此痛苦,所以,打死她,她也不會再上飛機。
「走吧!」狄斯不管三七二十一攔腰將她抱起,強行帶她上飛機。
「喂!放開我,你這個海盜、混帳!」她掄起拳頭捶打他,但是絲毫阻止不了他的決定。
一直到上了飛機,關了機門,他才放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