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是孩子的爸爸,但他表現得比爸爸還像爸爸。
「肚子又痛了嗎?」褚凱緊張的攙扶她步下樓梯。
「有一點點……」說完,又因一陣緊縮而令她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還挺得住嗎?」褚凱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可以。」她咬緊牙根點點頭,如果連這樣一點點痛她都承受不了,那麼以後的日子,她要如何面對。
褚凱飛車將她送達醫院,五個小時以後,孩子終於呱呱落地了。
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了,褚凱將早已簽好的離婚證書托護士交給季蓉芸,然後帶著一身的黯然離去。
他的行為讓許多人都無法諒解,甚至有很多人為季蓉芸感到憤怒,認為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竟然在妻子生產的當天絕情的離去。
只有季蓉芸才明白,褚凱不是絕情的男人,他這麼做,無疑是想將所有的錯背負在他身上,他是在保護她。
即使沒有留下隻字詞組,但季蓉芸知道,不管褚凱身在何處,他都還是關心她的。
為了報答褚凱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決定把兒子的名字取為思凱。
董惟森一直很關心季蓉芸,當他獲知季蓉芸產子,又遭褚凱遺棄時,他已印證自己的猜測。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雷蒙,然後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當他見到床上縱情放蕩的景象,他氣得差點沒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往雷蒙的頭上砸過去,看看是否可以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的闖入惹來雷蒙大聲的咒罵,雷蒙迅速地抓起被單遮住自己和黛比的身體。
她……叫黛比是嗎?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對他而言,叫什麼名字都不重要,他只是拿她們當成發洩的工具。
他出手大方,許多女人都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銀貨兩訖,沒有負擔,不會受傷,這是他想要的。
「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訴你。」董惟森從皮夾抽出鈔票丟給床上的女人,女人馬上識相地拿著鈔票離去。
「什麼重要的事?」雷蒙整個人懶懶的,提不起勁兒,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在乎。
「是和季蓉芸有關的──」董惟森還沒說完,馬上被詛咒聲給打斷。
「該死,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他故意忽略心中一閃而過的異樣。
董惟森深深吸了口氣,冒著會觸怒他的危險提高音量,「她和褚凱離婚了,就在她生孩子的當天,褚凱拋棄了她和孩子。」
「是嗎?她終於嘗到苦頭了。」
短短三秒鐘不到的時間,雷蒙竟一反剛才那怒火中燒、殺氣騰騰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冷銳、深沉、幽深如子夜的藍眸,突然之間變得高深莫測,陰森得散發出一股凍人心肺的寒氣。
對他的幸災樂禍,董惟森氣昏了,以至於沒注意到流動的空氣中漸漸有了詭譎的改變。
「難道你不再關心她了嗎?你怎麼可以表現得如此他媽的冷酷、無情?」
「如果你認為我冷酷、無情,那你去關心她呀!我不會反對的。」他雙手交叉放於胸前,臉色仍是沒有改變。
董惟森忍無可忍的對他低吼著:「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我懷疑你身上流的血是冰的。」
雷蒙的臉頓時如覆上千年不融的寒冰,變得冷硬漠然。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想要休息了。」他在下逐客令了。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董惟森憤怒不已的揚長而去。
「後悔的人不會是我!」他撂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其中的含義只有他才明白。
「混蛋、王八蛋、臭雞蛋……」季蓉渲恨不能手上有把大刀將負心漢褚凱給到成肉醬,做成人肉叉燒包餵狗吃。
她激烈的程度可勝過別人一籌,沒法子,誰教褚凱欺負的人是她的姐姐。
「渲渲,別罵褚凱了,錯不在他。」季蓉芸心生愧疚,自己竟讓褚凱背了黑鍋。
「他拋妻棄子,還沒有錯?他該下地獄才對!」她噘著嘴,不滿的謾罵著。
「渲渲──」季蓉芸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妹妹解釋事情的始末,但為了怕引來更多的煩惱,她決定還是對妹妹隱瞞一切。
「姊姊,妳不必傷心,這種惡男,早日讓妳看清他的面目,是妳的幸運,」季蓉渲拍拍姊姊的肩膀,一副有我在不會有事的神情。「從今天開始,妳和思凱就由我和狄斯來照顧。」令她百思不解的是,褚凱如此無情,為什麼姊姊還會將兒子取名為思凱?莫非她真的很愛褚凱?
對於妹妹的關心,季蓉芸不勝感激。
但是,這條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她就必須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
「我不能成為妳和狄斯的負擔,我決定帶著思凱回英國去,我已經托朋友找到工作了。」
「妳要回英國?我不准!」季蓉渲說什麼也不放心讓他們母子孤零零地在異鄉流浪。
「渲渲,我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她心意已決,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將思凱撫養長大。
「妳走了,我會很孤單的。」季蓉渲決定使出撒手?──哭。
「妳不會孤單的,妳忘了妳有愛妳的狄斯,以及妳的小寶貝嗎?」她熱淚盈眶的安慰妹妹。
「可是,我捨不得妳走。」季蓉渲像個小女孩般撒著嬌,「妳走了,我會想妳的。」
「如果妳想我,妳可以請狄斯帶妳到英國看我;或者我有休假,我也會帶思凱來看妳,妳別這樣好不好?」
「如果我說不好,妳會不會留下來?」
「不會。」
季蓉渲幽幽的歎了口氣,她知道季蓉芸堅決的個性,再說什麼也說服不了她的。
「妳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在英國過的不好,妳就來找我,好不好?」
「好。」再苦、再累、再不好,她都會咬著牙撐過去的。
上帝關上一扇窗時,總會仁慈的再開一扇窗。她的選擇,她不後悔。
到了英國,她將展開一個新的生活,一個只有她和思凱的生活。